三百五十九章 《醉翁亭記》回京-《大唐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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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瑯琊也。山行六七里,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于兩峰之間者,釀泉也。峰回路轉,有亭翼然臨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誰?山之僧慧清也。名之者誰?使君自謂也。使君與客來飲于此,飲少輒醉,而年又最高,故自號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云歸而巖穴暝,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石出者,山間之四時也。朝而往,暮而歸,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至于負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樹,前者呼,后者應,傴僂提攜,往來而不絕者,滁人游也。臨溪而漁,溪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雜然而前陳者,刺史宴也。宴酣之樂,非絲非竹,射者中,弈者勝,觥籌交錯,起坐而喧嘩者,眾賓歡也。紅顏霜發,悅然乎其間者,使君醉也。
已而夕陽在山,人影散亂,使君歸而賓客從也。樹林陰翳,鳴聲上下,游人去而禽鳥樂也。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人之樂;人知從使君游而樂,而不知使君之樂其樂也。使君謂誰?和州陳無畏也。
長吟終了,滁州刺史擊節拍案,“月來盛傳狀元郎二十四詩勝崔顥之事,豈不知狀元郎為文更為可觀,此文既有詩情畫意,復具清麗格調,誠絕佳之作也。滁州幸甚,自此多一名勝,老朽幸甚,附佳篇以垂名,爾曹可記下了?”
左右未答,倒是下方有一士子宏聲道:“錦繡文章,雖一過耳而難忘,學生記下了”
柳輕侯見狀手指那士子道:“你要錄寫時不可不知此文非某所作”
他此言一出,諸生皆笑,無花僧為怕天妒英才從不認詩的典故早已由長安遍傳天下士林。那士子也是個有膽的,笑問曰:“此狀元郎夢中所見哉,卻不知夢中所作者誰耶?”
柳輕侯被這個名字憋了一天,早已是骨鯁在喉,不吐不快,聞問朗聲道:
廬陵歐陽修!
巡按完滁州,本欲繼續前往與滁州接壤的濠州,孰料正準備動身時,朝廷驛馬傳來御史臺急信,言政事堂召其押解周忠、王銲速歸,接信之后不得遷延。
柳輕侯對朝廷召歸本有預期,所以接信并不意外,但卻有點疑惑。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這么急?
心中盡管疑惑,腳下行程卻不能慢,就此轉回揚州。來的時候喝道開路,回去的時候輕車簡從,速度快了一倍都不止。
回到揚州,柳輕侯先就接到一封兩天前到的信。信是裴耀卿寫來的,看完信也就解了之前的疑惑。
自己終究還是看輕了年前送往長安那封奏章的份量。周忠弊案事涉揚州官倉以及含嘉倉,而這兩個糧倉都是天下有數的大糧倉,兼且此案中還涉及漕船“飄沒”黑幕,而漕運更是宮城與皇城敏感之事,所以那封奏章一到京即刻引發軒然大波。
甚至,那封奏章一并將揚州刺史的請罪章奏都帶火了,原本這份奏章因年節的緣故是被積壓在政事堂的。
上元節后的第一次大朝會上,至尊天子直接將本章扔到了政事堂三位首輔相公面前,直叱宰輔失職,國蠹遂生,欲使朕再為逐糧天子耶?
政事堂三位宰輔當殿請罪,卻未能得到天子撫慰,甚至就在大朝會上揭出了朝野咸知的李元紘與杜暹不和之事,生生使李元紘與杜暹由請罪變為請辭。
天子并未答應他們的請辭,不過卻在此事后拂袖而去,使得大朝會無疾而終,卻也掀起了開元十七年的第一場大風波。
大朝會后僅僅一日,彈章蜂起,有彈劾司農寺的,有彈劾太府寺的,甚至還有不少直接彈劾政事堂的,數量眾多的彈章被送往宮中后盡皆留中不發,倒是自己那份奏章被批轉政事堂,御令遍傳皇城各衙門。
皇城各衙門堂官們看到奏章中關于盤查天下糧倉并檢討當下監管制度的建言后,方才明白皇帝陛下此時的心意,或者說是關注點并不在追究責任,而是要解決問題,這件案子,這封奏章引發了皇帝跟自己一樣的疑慮。
天下糧倉到底有沒有問題,有多少問題?戶部和太府寺記載在賬簿上的那些數字到底可不可靠?
于是,風向再度大變,潮流變成了支持朝廷徹查天下糧倉的風向。不過這一回支持者們倒是少了些攻訐算計,多了幾分誠心正意。畢竟大家每月領的俸祿都是糧食,糧食問題實乃國家之根本大政,也是皇城各衙門行政的基礎。
再則,不僅是皇帝,皇城官吏們對于往洛陽逐糧也是早就苦之久矣,關中,尤其是長安的糧食安全涉及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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