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荀慧卿-《公主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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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都的說辭離譜得簡直駭人聽聞。
所有人都震驚他怎么有膽子在宣室殿,堂而皇之地對皇帝說,他曾和公主茍且。
但就是因為他說的話離譜,讓人覺得他幾乎不可在這種事情上扯謊,即便看到永清神色淡然沉靜,沒有一絲羞憤,也得在心里打上兩圈鼓。
趙都,向來都是一次又一次地突破永清對于無恥的認(rèn)知。
她此時若是激烈反駁,愈顯得東窗事發(fā)的慌張,除非真一頭撞死在宣室殿的柱子上,名入列女傳,或是非要扯破臉皮,求女醫(yī)自驗清白,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更何況,憑什么?
憑什么他們無恥地亂潑臟水,她就得勞心費(fèi)力地自證不實。
她一開始惡心趙都的市井下作,不擇手段,但細(xì)細(xì)想來,皇帝在朝堂之上玩弄的不也是這套么?只是多了一層禮義廉恥的外殼,稍顯冠冕堂皇。
當(dāng)他想逾過禮義廉恥的束縛,便派出了趙都,替他當(dāng)一把為所欲為的刀。這幾乎是和上回巫蠱如出一轍的手法,新瓶裝舊酒,卻偏偏挑了一個她難以突圍的點。
昨日那傲慢凜然,不可侵犯的小公主,今日竟也會眉眼一團(tuán)陰郁地死盯著他。
趙都好整以暇,轉(zhuǎn)頭向皇帝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永清公主不愿承認(rèn),只不過是女兒嬌羞罷了,若微臣與公主并非郎情妾意,微臣怎會認(rèn)識久居深宮的公主?”
眼看事情不對,太子怎可讓永清嫁到趙家去,他難得仗義執(zhí)言:“趙二郎這話說得倒是怪。燕闕新來的公主只有永清一個,常樂你自然熟識,剩下的便只有永清了。更何況你認(rèn)識永清,永清未必認(rèn)識你,怎么空口無憑就成了私情鑿鑿的證據(jù)了?”
趙夫人撫了一下耳鬢華勝,不經(jīng)意般道:“太子近來倒是和永清公主兄妹情深,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是皇后娘娘親生兒子。”
太子冷冷地盯著趙夫人的肚子。
趙都不慌不忙地從袖中掏出一支金釵:“此乃公主昨夜遺落枕邊之物。”
那只簪子確實是她的。是在逃出別院時,被趙都拔下的。簪釵皆為御造,稍微查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
永清頓時笑意全無,她現(xiàn)在不可能和趙都開始掰扯到底有沒有私情,這樣一來,這趟渾水便會被他牽引著越攪越渾。
除非有人能給她證明,昨夜她并未和趙都待在一起過。
她望向太子。
太子是必然不行了,他必然不可承認(rèn)昨夜和她曾去見過蘧平。
許長歌。
二人目光瞬間交錯,他眼中一動,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永清卻低下頭。對于皇帝而言,她和許長歌曖昧不清,恐怕比和趙都在一起更難以接受。
滿堂闃靜。
皇帝終于將這張大網(wǎng)收攏。
他佯作慈愛道:“《關(guān)雎》為毛詩之序章,兒女情事本便是人之常情。倒是永清你,向來扭捏,可這婚姻大事怎能使性子耽誤掉了?你兩個姐姐都是十三四便出嫁,你已經(jīng)十五了——朕看,都是被你娘耽誤了。如今朕便給你們指婚,下月即可成親。”
真的嫁給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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