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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他前些日子，帶兵奔襲了櫟陽城，火燒秦軍前線糧草，致使函谷關(guān)被迫放棄，被盟軍占據(jù)，現(xiàn)在整個河西之地都落入盟軍之手，很快就能打到潼關(guān)來，一旦潼關(guān)有閃失，咸陽危在旦夕，秦國基業(yè)，就要毀于一旦了。”贏壯一邊說一邊激動著。

    惠文后聽到這些，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多年，亮如秋水的一雙大眼也變得空洞干涸，沒有了往昔的神采，差點暈厥過去，以前聽到傳聞，但不敢確信，現(xiàn)在得到證實，再也堅持不住了。

    惠文后無聲地張了一下嘴，身子竟然搖搖欲墜，嬴壯連忙上前抱起惠文后，以免她坐倒在地，片刻之后，惠文后恢復(fù)一些神智，氣若游絲地哭道：“我兒，蕩兒，就這樣英年早逝了？我的希望，秦國的希望，就這樣破滅了？”她緊緊抓住了嬴壯胳膊，似乎在問對方，也在問自己。

    嬴壯一陣酸楚，猛然摟住了惠文后，又驟然放開猛然跪地，“嫂娘，嬴壯便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便是嬴壯的親娘！”

    惠文后苦笑一番，微微點頭，的確，贏壯也是她一手帶大，與贏蕩性格相投，情同手足，也算自己的兒子，猛然間，她忽然意識到了一件重大之事，終于坐了起來，突兀一句便是：“嬴壯，秦王一旦出現(xiàn)意外，王位空缺，你說贏蕩臨終前會把王位傳給你嗎？”

    贏壯想起贏離的分析，微微搖頭道：“不會，秦王病危，卻在渭水畔遲遲不入咸陽，也沒有派人來通知壯前去探望面君，很有可能甘茂等人在拖延時間，新君另有它人，很可能是遠在燕國做質(zhì)子的贏稷！”

    “贏稷？哼，羋八子的嫡長子嗎？他要做秦王，首先要問本太后允不允許，當(dāng)年羋八子那妖精，后宮爭寵，差點迷得先王不理朝政，廢長立幼，要不是先王忽然病危，本太后利用權(quán)勢，把贏稷作為質(zhì)子送往燕國，帶走了羋八子，還不反了天，不過聽說羋八子去了燕國也不本分，先后過燕王、丞相子之、守衛(wèi)長，任其淫yin威換取平安，真是丟我們秦國人的臉！”

    贏壯微微點頭，曾在少年時期，見過這羋八子，的確國色天香，嫵媚撩人，羋姓乃楚國的國姓，她是當(dāng)時楚王的姐妹之一，在秦國后宮分八級：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長使、少使，羋八子其實是一種后宮級別。

    “壯兒，你敢不敢做秦王？”惠文后忽然問道。

    嬴壯聞言渾身一震，他此來宮中，不正是為的求得太后支持么？可在剛才看見惠文后聞得秦王重傷難愈，倏忽蒼老容顏，他竟是什么也忘記了，只想永遠守在嫂娘身邊，永遠做她的兒子，此刻惠文后突兀一問，他方才恍然醒悟：“娘，這是敢不敢的事么？”

    惠文后淡淡一笑，起身走到帳帷后，拿出一方生滿綠銹的銅匣：“打開，看看里面是什么？”

    贏壯依言小心翼翼地打開匣子，只一瞄，雙眼便頓時放光，一只青銅虎形兵符赫然在目！

    惠文后輕聲一問：“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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