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府醫(yī)冒著冷汗,極力掩飾震驚之色,沉默不語。 溫斯年曾對府醫(yī)有恩,府醫(yī)不止忠心,嘴巴也嚴實,如今這番話,怕是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多說的推托之詞。 他沉吟片刻,擺手讓溫釋月及溫瀾清都退下,就連候在外間的奴仆也一并屏退。 待屋內(nèi)就剩他們?nèi)耍瑴厮鼓瓴庞珠_口:“秦大夫請起,你跟隨我多年,應(yīng)當知道我的為人及規(guī)矩,但說無妨。” 府醫(yī)見所有人都退下了,這才有些底氣不足的說:“大人,五公主并非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公主脈象滑數(shù)有力,像極了……滑脈。” 五公主尊貴無比,溫斯年又明顯對她寵愛有加,府醫(yī)再如何也說不出公主“有孕”二字,用詞十分委婉。 云嬈有一瞬間茫然。 什么是滑脈? 她只聽過喜脈,并不知喜脈就是滑脈的一種。 云嬈聽不懂,溫斯年卻是立刻就聽明白了,臉色驀然陰沉,周身散發(fā)出一股冷意。 府醫(yī)也知道此事有多嚴重,再度艱難開口:“老朽醫(yī)術(shù)淺薄,亦不擅長此科,還是請大人──” “知道了,”溫斯年微微笑著,深深看了府醫(yī)一眼,“本相會再另請高明,秦大人無需自責。” 府醫(yī)跟隨溫斯年多年,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更清楚行醫(yī)者,最忌多語,言多必失。此事一旦走漏風聲,不止五公主與相府出事,他亦會小命不保。 半晌,府醫(yī)面色凝重道:“依老朽看,五公主應(yīng)是染了風寒,老朽這就親自為公主抓藥、煎藥,還請相爺安心。” 溫斯年微微頷首:“下去吧。” 府醫(yī)到底跟在溫斯年身邊多年,提著箱子離去時,神色淡定,舉止從容,面上更無絲毫方才的慌亂。 待府醫(yī)離去,溫斯年才神色復(fù)雜的看了云嬈一眼。 云嬈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染上風寒,她忐忑的看著舅舅。 溫斯年雙手背在身后,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 半晌,他才來到云嬈面前,輕聲問道:“你之前和容將軍在一塊時,他沒讓你喝避子湯嗎?” 這不可能。 未娶妻便生子,乃是大忌,不止容珺名聲受影響,就連榮國公與長公主都會被人恥笑教子無方。 長公主又是個極重規(guī)矩與面子的人,縱使破例讓容珺收了通房,也絕不可能允許通房承寵之后不喝避子湯。 溫斯年話一出口,云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她這是懷上孩子了?她有孩子了? 云嬈朱唇微啟,羞得連指尖都泛粉。 她呆愣愣地垂下眼,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難以言喻的無限喜悅于心底一涌而上,壓抑不住,隱藏不了。 溫斯年見到云嬈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歡喜,沉重地閉了閉眼。 “我現(xiàn)在就讓人去請鐘大夫。” 鐘院判是純臣,只忠心于皇上,若是將他叫來,此事必定很快就會傳到明帝耳中,絕對不行。 太醫(yī)院的人,也有許多鐘院判的門生,溫斯年并不放心,如今唯一可信任之人,就剩下鐘鈺了。 鐘鈺為云嬈至交好友,并且在云嬈仍是小丫鬟時,就一直在幫她,為了云嬈,她定會守口如瓶。 云嬈有孕一事,溫斯年誰也沒說,就連溫釋月與溫瀾清都不知道。 溫家姐妹二人見到鐘鈺進連夜請到相府,雖然擔憂云嬈,卻也未曾多問。 相府下人前去請鐘鈺時,只說五公主得了風寒,難受得厲害,鐘鈺二話不說,連藥僮都沒帶就自己背著藥箱,急匆匆趕來相府。 鐘鈺本來就掛心云嬈,見下人不是帶她前去云嬈所在的明珠閣,而是溫斯年的主院,心中驀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管事將鐘鈺帶到書房之后,立刻將門帶上,外間仍然不留人,并且親自守在屋外。 鐘鈺見云嬈面色紅潤,嘴角明顯噙著笑意,心中不禁一陣詫異。 溫斯年不多說,只讓鐘鈺先替云嬈搭脈。 鐘鈺一開始以為自己把錯了,怔了下,再次凝神,仔細搭脈感受。 她很快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按之流利,如盤走珠的圓滑感覺,不是喜脈又是什么! 溫斯年見到鐘鈺驟然瞪大眼,面色難掩震驚之色,心中了然。 但有一事,他還是不明白。 “鐘大夫,可是喜脈?不過知知剛才說了,容將軍雖未給她服用避子湯,他自己卻是有在服用避子丹,既如此,現(xiàn)在怎么會……” 怎么會突然有孕? 難不成是回來相府之后,容珺仍對云嬈行不軌之事?還是容珺根本就在騙她,從來就沒服過什么避子丹? 溫斯年欲言又止,面色難看得嚇人。 鐘鈺沉吟了下,柳眉緊蹙:“的確是喜脈,從脈象看來,阿嬈有孕近兩個月,應(yīng)該是。” 她突然頓了下,面色微紅:“應(yīng)該是阿嬈初次承歡時就懷上了。” 鐘鈺也覺得奇怪,乞巧節(jié)前她幫云嬈搭脈時,她還未有孕,怎么會……難道是因為當時阿嬈思慮過重又病倒了,才不顯孕脈? 當時她的確有摸到微弱的滑脈,但滑脈不一定就是喜脈,她并不以為意,再加上當時容珺緊迫盯著,她心里慌得厲害,只想著要如何將假死藥交到云嬈手中,根本沒想到繼續(xù)追蹤云嬈的情況。 此時,鐘鈺終于明白過來,為何當時容珺會那么干脆利落的相信她。 容珺向來對云嬈無微不至,細致入微,那么細心的一個人,肯定連云嬈的癸水何時來都記得清清楚楚。 定是云嬈與他在一起之后,就沒來過癸水,他當時才會如此輕易相信她的謊話,并非被狂喜沖昏了頭。 他就算瘋,也瘋得有條不紊,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容珺與云嬈初次**時,并未服用避子丹,之后,也未讓云嬈喝避子湯,那所謂的避子湯,不過是尋常的補藥,還是鐘鈺親自煎熬的。 她原本不贊成,無奈容珺說什么也不愿意讓云嬈喝,她原想,應(yīng)該不可能那么剛好一次就中,誰知道,還真就這么剛好! 鐘鈺倒底是未出閨閣的姑娘,哪里會知道,那一夜容珺究竟與云嬈來了幾次。 在云嬈之前,容珺沒有過旁人。 他未曾開|葷,又整整六年都在沙場馳騁,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初識人事,再加上被太子設(shè)計,懷中的溫香軟玉又是初次撥動他心弦之人,饒是他自制力再厲害,也難不失分寸。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