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容珺被榮國公打得昏死過去那一日,陸君平就很明確的告訴她,容珺早在她出逃時,就為了她和榮國公鬧翻。后來之所以回國公府,也是因為容珺答應了明帝,才不得不回去。 凌國以孝為先,長公主為容珺繼母又是明帝的親姐姐,明帝本來就不可能坐視不管。恰好,那時容珺自己求到他面前,說想擔任五公主貼身侍衛,如此一來二去,就成了最后這般情景。 陸君平不曉得容珺究竟還答應了明帝什么,也只能將自己所知全告知云嬈。 云嬈卻隱隱知道,容珺那日回國公府,應該不只是這么簡單。 她忍不住再度扭頭看向容珺。 陸君平再過不久就要成親,她原想將容珺安置在相府,要是她今日去了岑府,那便不好將容珺安置于此。 岑太傅見女兒一副對容珺戀戀不舍的模樣,心中越發忐忑不安。 好在,云嬈很快就笑盈盈地說:“阿嬈自然愿意過去陪姨母。” 云嬈最后隨著岑氏父子回了岑府,只離開前將容珺叫到一旁,簡單交待他回七皇子府后要好好養病。 陸君平和容珺回到馬車上,忍不住抱怨:“早就說別折騰了,相府的三個姑娘都未出嫁,溫斯年根本不可能答應,她就偏要折騰你。” 容珺不以為然的低笑了聲:“我樂意。” “……”陸君平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 岑母身子不好,每天清醒的時間并不多,云嬈來到岑府時,岑母早已歇下。 岑太傅卻是一反常態,進房將人叫了起來。 他離府前,岑母再三跟他交待,要是知知回來了,一定要將她叫醒。 岑母清楚自己沒幾年好活,如今女兒好不容易找回來,能看的時候,自然要多看一些。 云嬈并不知岑母早就歇下,直到岑太傅親自攙扶著她來到大廳,見到她明顯還帶著睡意的倦容,這才知道。 “姨母睡下便罷,怎么還起來了?”云嬈上前,攙扶住岑母另一只手臂。 岑母看著她,不說話,卻是淚盈于睫。 岑煊擺手,讓下人們都退下。 負責守護云嬈安全的貼身侍衛及梅蘭竹菊四人,并沒有依著岑煊的指示退下,仍是站在原地,等著云嬈發號施令。 “都退下,我想跟姨母單獨說幾句話。”聽到云嬈的話,幾人才齊齊福身,退出大廳。 下人們如魚貫而出的同時,岑煊上前來到云嬈面前:“房間都讓人收拾好了,今日你便與母親一同在主院的東廂房歇下吧,那里是……” 他頓了下,聲音放柔:“是你小時候房間。” 同一時間,云嬈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是岑母的手。 她的視線慢慢模糊。 他們是她一直渴望的親人,彼此間雖然還有些尷尬,但心中的雀躍卻是無法隱藏的。 她就像迷路在外許久,終于找到家的孩子,狂喜、興奮、不知所措。 云嬈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失態,將淚意忍了回去,只淡淡的笑了下,直到與岑母來到廂房,見到屋內的一切擺設,幾乎與記憶中無異,才終于忍不住轉身抱住岑母。 岑母怔了下,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小姑娘沒有哭,只是抱著她,不說話,像是在撒嬌,又像是想要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岑母熱淚充斥眼眶,又心疼,又慚愧,不停地拍著她的背,就像小時候每一次哄她一樣,溫柔的低聲呢喃:“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是娘太軟弱,是娘害了你們。” 是她的軟弱和逃避,害得自己親生女兒在外受苦。是她的軟弱和逃避,慣得岑時卿無法無天。 是她同時害了自己的兩個女兒。 是她不敢面對現實,沒有教好岑時卿,才連帶自己的親生女兒受苦受累。若是她沒有那么軟弱,也許岑時卿不會那樣對待知知,也許知知前世就不會被人逼著投井自盡。 岑母閉上眼睛,淚水奔涌而出。 云嬈感覺到母親的眼淚滴落,從她的臉頰滑下。 她眼眶熬得通紅,卻始終沒落淚。 她不是圣人,她心中也有怨,也有委屈。她愿意接受生父生母,愿意原諒他們,撲進她的懷里像個孩子撒嬌,并不表示她此不計前嫌,完全放下。 人都是矛盾的,她對于他們的感情更是矛盾。 她只是不想在父母百年以后,子欲養而親不待,再來后悔。 岑母體弱,帶著云嬈回到榻上,又跟她說了幾句話,已是有氣無力,累得睜不開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云嬈睡不著,剛去到外間,推開門,打算叫春菊進來陪自己說說話解悶,就見到岑煊雙手抱胸,姿態難得散漫的斜倚在右側門柱上。 岑煊看到她,很快就站直身姿,淡聲道:“有件事要問你。” 倒是不啰嗦,開門見山。 云嬈怔了怔,莞爾一笑:“什么事這么急?要是我睡下了,阿兄豈非要在這喂上一整晚的蚊子?” 岑煊眉眼柔和,一慣冷冽的嗓音含著明顯笑意:“是。” 云嬈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瞬間被話逗笑,心想,阿兄果然是外冷內熱之人。他不是不懂得溫柔為何物,不是天生的冷漠無情,純粹只是他想,或不想。 “阿兄要問什么?” “你仍對容珺有意,還打算還他在一塊?” “……” 云嬈知道他直接,卻完全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 哪有人這么問妹妹的啊? 她感覺臉頰有火在燒,眼底露出一抹羞澀。 云嬈支支吾吾了半天,晶瑩剔透的杏眸泛著燦亮羞意,氣鼓鼓的看著他,最后只憋出了句:“我聽不懂阿兄在說什么!” 接著微微氣惱的小聲嘟囔:“我還以為是什么急事,這件事哪里重要、哪里急了?” 岑煊很喜歡妹妹這種輕松的語氣,及在他面前毫不拘束,自在的小模樣。 真可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