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整個人失去重心,落入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里時,云嬈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人悄然無息地帶上屋脊,疾掠而去。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男人緊繃的下顎,優美的喉結近在眼前。 她心頭重重一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容珺瘋了嗎?! 他是她的貼身侍衛,他怎么敢在相府將她擄走? 他又要將自己關起來了嗎? 她男人緊緊揉在懷里,動彈不得,鼓鼓的雪脯被厚實的胸膛緊抵住,一呼一吸間,全是再熟悉不過的沉木香。 云嬈細腰倏地一軟,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容珺垂眸,瞧見她眼底有恐懼浮現,心完全沉到谷底,一頓一頓的痛。 眼底暗沉沉的,透不出光。 眼前的藍天很快就被茂密的枝葉遮擋住,不是預想中的私宅,而是一顆大樹,并且就離相府不遠。 她感覺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不安的心剛落回原處,臉就被他的雙手捧起。 她聽到他說:“對不起。” 云嬈心還在狂跳著,發現自己就坐在粗粗的樹干上,容珺正單膝半跪在她面前。 她腳下是空的,怕高,怕摔,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腰。 容珺低眸看著她,微微上挑的眼尾一片猩紅,狹長雙眸里是她未曾見過的痛苦,一片漆黑,空洞而又無神,像是無法距焦一樣。 她張了張嘴,想問他到底怎么了,男人的唇已不由分說的落了下來,滾|燙紊亂的呼吸,重重地落在她臉上。 和煦的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落下來,兩人身上泛著細碎閃爍的金色光暈,美得像是一幅畫。 云嬈腦中轟然一響,眼前一片空白。 無措地攥緊他的衣衫,卻沒有想過要將人推開。 臉頰上有他的呼吸,嘴唇上也有他的溫度。 心臟像是要爆炸一般,跳得異常急促,撞得胸腔泛疼,像是兩人從未如此親近過般,渾身都麻了。 男人的嘴唇與溫熱皆如記憶中那般柔軟,嘴中的味道亦一如既往的清甜。 他虔誠又癡迷地吻著她,微微側過頭,慢慢、慢慢地加深這個吻。 她沒有辦法思考,腦袋沒來由地一陣眩暈,感覺自己重心不穩,直直的摔下樹。 抱著他勁腰的手直覺地收緊,云嬈這才發現自己還好好的坐在樹上。 這才發現,容珺渾身都在發抖。 包括他捧著她臉的雙手,包括勾著她的溫熱翩然起舞的舌,包括他健碩的身軀。 像是深深恐懼,又似極盡克制。 他的吻與以往都不同,以前的吻總是充滿了十足的占有欲與掌控欲,時而溫柔,時而粗|暴。現在則是溫柔中帶著極盡的克制,帶著明顯的恐懼與焦躁,痛苦得仿佛就在崩潰邊緣的挫敗感。 他的呼吸是熱的,捧著她臉的指尖與嘴唇卻有點冰。 察覺出他的害怕與不安,她瞳孔猛地緊縮,像是有什么驟然從心底劃過,帶起一絲類似于疼痛的感覺來。 在她快要不能呼吸時,他終于將她松開,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 聲音干澀,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沙啞。。 云嬈腦袋糊成一團,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容珺被打得偏過頭去,他卻不以為意,反而低低笑了聲,抓起她綿軟的小手,湊到唇邊。 唇瓣輕緩而又溫柔的抿過她的纖纖玉指,笑聲里全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她臉上一熱,不自覺屏住呼吸,不止覺得手上像有火在燒,就連耳根也像有火在竄。 她慌張無措地別開眼,試圖遮掩眼底的羞赧。 “疼嗎?”他在問她的手。 一字一句輕緩而低啞,聲音里充滿了心疼與愧疚。 她剛才使勁全力打的巴掌,手掌的確還有些隱隱作痛。 云嬈不說話。 容珺又輕笑了聲,拉下她的手:“公主以后若再遇到這種事,不要害怕,直接用膝蓋或腳,踹這里,用力的,往死里踹,知道嗎?” 掌心的觸感,陌生而又熟悉,云嬈臉瞬間就紅了,睫毛胡亂撲扇,眼神飄移,呼吸也亂得一塌糊涂。 他始終沒有抬眸,她也躲著他目光,絲毫沒有發現他眼底充滿了絕望。 “公主金嬌玉貴,無需自己動手。”他說完,重重甩了自己一巴掌,“臣會自請領罰。” 接著又是好幾個耳光,就如那日在御花園自領二十掌那般,十下,二十下,甚至更多。 他像是屏棄所有感情的死衛,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沉默而又安靜地懲罰著自己。 云嬈心底再次升起一股異樣感。 這股異樣感,在她出逃之后就一直存在著,之前她一直不想承認,公子病了,甚至是瘋了,但在那之后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卻都一再顯示著,他早已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容珺。 她突然難受得厲害,像是心臟被人緊緊捏住。 好疼。 云嬈猛地捉住男人的手,精致漂亮的美人眼,被眼尾的緋紅襯得嬌艷奪目。 “你不要這樣,你到底怎么了?我沒有生氣,我剛才只是……” 他像是聽不到她的話一樣,還想繼續自摑,云嬈忍不住放聲大喊:“容珺,你住手!” 她終于喊他的名字,沒有再叫他容將軍了。 容珺怔了下,緩緩的回過神來。 他終于抬眸凝望她,嘴角微揚,修長微涼的手指,緩緩撫上她的臉頰。 他的神情專注、鄭重,每一下都帶著無比的珍視與小心翼翼,指尖輕柔得仿佛她是這世間最珍貴易碎的寶物。 男人低啞的嗓音里全是掩不住的愉悅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明顯不對勁:“我也不知道,對不起,不要害怕,是我不對,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話落,他又低低啞啞的輕笑了聲。 自嘲的,絕望的。 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以為只要能待在她身邊,就控制得住自己。 他不能,他根本不能,一想到她會認識更多更好的兒郎,渾身的血液就控制不住地沸騰,瘋狂的殺意在他四肢百骸里亂竄。 他只想將她藏起來,藏起來,藏起來,讓她眼里只有自己,只能看著自己。 “對不起。” 他就是個瘋子。 就是只會讓她害怕,給她帶來恐懼的瘋子! 陸君平說的沒錯,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喜歡一個瘋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