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溫斯年是陸君平名義上的舅舅,來訪相府可說再正常不過。 容珺與陸君平是趕夜路回京的,回來時,天剛亮,城門都還沒開,現下還是早朝時間,相府內只剩女眷。 按理說陸君平來訪,該由溫釋月出面,可惜溫釋月一大早就出門了。 陸君平如愿以償的見到了溫瀾清,心里美滋滋的。 溫瀾清也帶著矜持的笑,就是沒想到,陸君平居然會帶著容珺一塊上門。 但是這兩人平日里就同進同出,溫瀾清也不便說什么。 陸君平注意到她略帶責怪的目光,心里連連叫苦。 容珺察覺到他的猶豫,驀地上前一步。 陸君平無法,只能笑吟吟地搖著折扇,硬著頭皮問:“怎么沒見到五妹?再過幾日就是冊封大典,母妃那日才交待過我,有空就常來探照五妹?!? 溫瀾清要笑不笑的睨了他一眼:“知知還在跟教習嬤嬤學規矩,恐怕不太方便過來前廳。” 容珺面上笑容依舊,心卻一點一點揪了起來。 不知是因為心疼小姑娘每天都要忙著學規矩,還是因為她又在躲自己。 陸君平聽出溫瀾清委婉的拒絕,也不急,只是笑著讓小廝將準備好的東西呈到她面前。 是一對翡翠玉鐲,翡翠水頭很好,玻璃種正陽綠,質地細膩,純凈無瑕疵,一看就是極好的翡翠,坊間絕對買不到。 陸君平并沒有準備禮物,可容珺要送禮,他又豈能落于人后,原本打算讓人回府拿,沒想到容珺卻連上門禮都幫他準備好了。 那不是尋常的玉鐲,這對玉鐲是容珺凱旋回京時,明帝給的封賞禮之一。 溫瀾清垂眸,看向眼前的玉鐲,一眼就瞧出這對鐲子,與陸君平初回京時,送給她的極為相似。 他向來用心,送給她的東西,從不重復,這顯然不是陸君平自己準備的。 “那日我趕著見五妹,忘了準備禮物給你們,瀾兒不如現在就讓五妹過來瞧瞧,要是她不喜歡翡翠,我立刻讓人回府再挑別的?!? 溫瀾清微微笑了下,陸君平三句不離云嬈,她哪里不知道他想干嘛。 容珺居然還沒放棄知知,還想見她? 溫瀾清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不遠處的紅木雕花屏風,面帶歉意:“明日就是賞花宴了,知知和我都收賞花宴的請帖,她不得不加緊練習,將一切規矩禮儀熟記才行,怕是無法過來前廳?!? 容珺聞言,眼底掠過一抹狠戾,略微吟沉:“賞花宴?” 陸君平亦面色微變。 溫瀾清笑:“是,到時京城里有名望的貴女都會到,知知擔心拖累相府名聲,這幾日幾乎日夜不休的反復練習,實在不方面出來見客?!? 容珺還記得那日太子看著云嬈的眼神,如今又得知云嬈得去賞花宴,到時勢必又得與太子碰面,心底的那股拼命壓抑的暴躁與瘋狂的獨占欲,瞬間不受控起來。 一時間,男人渾身都是暴戾嗜血的氣息在翻涌肆虐。 他身上的威壓氣勢太嚇人,溫瀾清下意識想開口喊人。 陸君平早一步牢牢按住容珺的肩,緊張道:“既如此,那我與子玉也不好打──” “容某有一物要還給三姑娘,還請溫二姑娘代為轉交?!? 容珺面色如常,拿著雙魚玉佩的手背卻已爆出條條青筋。 真想不顧一切沖進去找她。 溫瀾清看著容珺手上的玉佩,微微一怔。 若是容珺說他想送東西給云嬈,那她還有理由拒絕,但他剛才是說“還”,意思是這枚玉佩本就屬于云嬈。 一時之間,溫瀾清居然不知該一口回絕還是收下才好。 云嬈其實就躲在紅木雕花屏風后。 她不是想見容珺,而是容珺向來能說善道,她擔心溫瀾清被欺負或是被他的話給繞了進去。 容珺開的同時,她正透過屏風間隙看著他,也看到他手里的那枚玉佩。 她認得那枚小魚模樣玉佩。 上輩子容珺送她時,雖支字未提那是他亡母遺物,她卻早就知道。 所以她才會那么開心。 云嬈定定地看著容珺,長睫毛似小刷子般,輕輕扇動著。 正在溫瀾清煩惱之際,云嬈身邊的春梅忽然來到前廳。 “二姑娘,三姑娘聽聞七皇子及容將軍登門拜訪,有話讓奴婢轉述給容大將軍。” 容珺驀地一怔,下意識抬首,環顧四周。 他知道,她正在看著自己。 男人目光很快就落在角落處,不起眼的紅木雕花屏風上。 容珺指尖微動,心臟莫名地提了起來,心跳也仿佛亂了節奏一般。 “姑娘要奴婢在此先謝過七皇子及容大將軍,姑娘說,她初回京,一切不熟,與二位更是只有一面之緣,二位貴人今日準備的禮物實在過于貴重,姑娘實在擔不起如此大禮,還請二位貴人見諒?!? 男人原本執拗中帶著一點欣喜的眼神,慢慢暗淡下來,空落落的心頭,逐漸盈滿酸酸澀澀的滋味。 他忍著心里的難受,忍著想沖到屏風后頭的沖動,勉強從喉嚨里擠出幾句干澀的話:“這只是尋常玉佩,并不貴重,你讓嬈……” 容珺猛地噤聲,喉結艱澀地滾了滾。 他好想再像以那樣喊她嬈兒。 可他再也不能,再也沒有資格在人前這么親昵地喊她。 半晌,他垂下眼簾,聲音沙?。骸澳阕屓媚锉夭粨摹!? 春梅滿臉歉意:“容大將軍,姑娘特地交待奴婢,說就算您送的只是路邊的一顆小石子,她也不能收?!? 這話實在太過直白,太不客氣,陸君平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溫瀾清也微微訝異。 容珺微微垂首,抿唇不語,大廳陷入一種壓抑的沉默中。 溫瀾清親眼見到容珺含笑的雙眼,逐漸盈滿酸澀,頓時百感交集。 她不清楚知知與他到底發生何事,也覺得此時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有點可憐,但無論如何,她都會無條件支持知知。 再可憐也沒有用。 陸君平怕他發瘋,一邊說:“明天賞花宴我絕對想辦法讓你見到她?!币贿吽烂貙⑷送铣鱿喔? 容珺手里的玉佩終究沒能送出去,不止如此,就連人都沒見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