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些云嬈當然都知道。 她笑了笑:“容珺為七皇子陸君平的義兄,我就算改了名,不用等到皇上認我為義女,只要我一進宮拜,他很快就會從陸君平口中得知我根本沒死。” 溫斯年還是不贊同:“好,既便如此,國公府上下的人也都知道你叫什么,應該也有不少人見過你的模樣,要是讓人知道你曾經當過容珺的通房……” 云嬈眼神暗了暗:“可是我很喜歡云嬈這個名字,而且一旦我真被皇上收為義女,長公主也遲早會認出我。” 她很喜歡容珺幫她取的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跟了她兩世,對她而言,有極大的意義。 雖然她知道知知就是自己小時候的小名,但畢竟很久沒有人這么喊過她了,回來之后,所有人都叫她知知,一切都讓她覺得很陌生,也很不安。 岑太傅見女兒如此堅持,說話還條理分明,心中不由得微微訝異。 他原以為知知從小吃了那么多苦,又是當乞兒又是當丫鬟,最后還被強占成為通房,被迫成為外室,很可能是個唯唯諾諾、沒有主見與原則的小姑娘。 沒想到小姑娘看起來雖然是膽小嬌弱了些,卻很有自己的原則,甚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就算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太子太傅,舅舅是丞相,她也沒有過于害怕或過于卑微,什么想法都不敢說。 岑太傅目光復雜的看著女兒。 溫斯年沉吟片刻,道:“那,留下嬈字,就叫溫嬈可好?如此一來,我們可以叫你知知,也能喊你嬈兒或阿嬈,你覺得如何?” 云嬈稍做思量,很快地點頭笑道:“好,以后我就叫溫嬈。” 岑太傅問:“還有嗎?知知可還有什么想說的?” “有,”云嬈說,“第三,我想見岑夫人。” 岑太傅沉默了下,似在斟酌用詞:“你娘她……自從你被擄走之后,生了一場大病,之后就有點神智不清,前幾年我們以為找到了你,結果那個姑娘并不是你,在那之后,她的病就又重更了,一直將岑時卿當成你。” 岑太傅語氣沉重:“我會安排你們見面,只是我怕你會難過。” 難過嗎? 云嬈想了下,居然覺得自己一點也不難過。 大概是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關系,她心理早就做好最糟糕、最失望的準備。 她甚至想過,小時候那些倍受寵愛的片段,不過是她太痛苦而產生的幻想,她的家人就是那么狠心,從小就不愛她。 云嬈看著岑太傅,笑了下:“您別擔心,我不會難過,因為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已經過了。” 岑太傅突然就紅了眼。 云嬈沒有看到,她已經低下頭,自顧自道:“我還有最后一點要說。” 溫斯年心里也不好受,小姑娘短短一句話,就將這些年來的委屈全都道盡。 她遠比自己預想中還要聰明,還要堅強。 她不太像乞兒出身,無父無母的丫鬟,自然也不像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卻很像是從小就受過良好教養,飽讀詩書的小家碧玉。 秀而不媚,清而不寒。 看得出來,小姑娘這些年其實被人照顧得很好,溫斯年心中欣慰。 “知知想說什么就說,無需客氣。” 云嬈猶豫了下,抬頭環視眾人,語氣不安,聲音極小:“最后一點,可能有點無理取鬧。” 她跟在容珺身邊許久,其實也在他身上學了不少,明白何謂以退為進,明白何謂適時的示弱。 小姑娘微微低著頭,蜷縮著細肩,雙手已經用力的握得發白,一看就知道緊張得有多厲害,讓人忍不住心疼,想要保護她。 岑太傅本來就內疚,見女兒這般謹小慎微,心里就更難受了:“知知說,不用怕。” “舅舅以后可以不要讓岑時卿來相府嗎?我不想看到她。” 溫斯年笑了下:“自然可以。” “并且,”溫斯年看著她,嗓音十分溫和,“這不算無理取鬧。” 得知岑煊找到玉佩之后,溫斯年已經從兩個女兒口中得知云嬈與岑時卿之間的事,自然明白她今日為何提出這些要求。 如果說,云嬈是自己的女兒,那么他為了女兒一意孤行,或許會就此跟岑家結下恩怨,但現在的狀況完全不同。 她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岑時卿卻代替她了的位置,享盡榮華富貴,就算她說從今往后再也不想岑時卿出現在她面前,那都不算過分。 當初他也曾找岑錚溝通過,要岑錚先告訴岑時卿有關身世的事,如此一來,到時知知回來后,對岑時卿這邊也好有個交待。 可惜岑錚太害怕會刺激到阿婉,無論他再如何勸,還是選擇什么都不說。 溫斯年明白妹夫的苦處和為難,遂不再堅持,但他始終不認為這個做法是對的。 當初知知就是因為他沒能護住,才會被賊人擄走,如今既然知知選擇當他的女兒,那么他自然該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護到底,絕不會像妹夫那樣委屈她。 “還有,”溫斯年笑,“你該改口了。” 云嬈的表情有些迷茫。 “你是我的女兒,不該喊我舅舅,得喊我爹。” “……”女兒剛回來就要喊別人爹,岑太傅突然有點不爽。 “那她喊我什么?” 溫斯年好笑道:“她是我女兒,自然該喊你姨丈。” “……” 岑太傅怕這么一定,之后再也聽不見女兒喊他爹,決定再替自己搶救一下。 “難道不能對外宣稱她也是我的干女兒?” 溫斯年不以為然的看向云嬈,笑問:“嬈兒意下如何?” 云嬈聽見溫斯年對自己的稱呼微微一怔,嘴角悄悄地勾了起來。 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幸運。 回來后,她不止有父母兄長,還有無條件站在自己身邊,視自己如己出的舅舅。 云嬈沉默了下,才抬頭看向岑太傅。 小姑娘眨了眨眼,一臉為難:“姨丈,我怕時卿表妹知道后會生氣。” 岑太傅啞口無言,現在終于明白何謂“個人造業個人擔”。 溫瀾清聽見云嬈開玩笑,再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其實當年若非知知吵著非要溫延清牽著,那么被賊人擄走的就極可能是她。 溫瀾清也是懂事之后才知道這件事。 她對知知的愧疚,雖然不像父親和二哥那么深,但知知到底是替她受了苦,如今知知好不容易尋回來,她自然希望知知能一切順遂,更樂意視她為親生姐妹。 東城,七皇子府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