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知道,小姑娘看似好欺負,可一旦決定的事,便不會再動搖。 他如果敢再像以前那樣囚-禁她,她絕對說到做到,想辦法永遠的離開自己。 容珺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不,兩次。 雖然第二次是假的,但失去她的恐懼卻是真實的,揮之不去的。 他不敢賭,更不想眼睜睜的見她被他活活逼死。 那是他最害怕的事。 他根本就舍不得。 容珺垂眼看著懷里的小姑娘,指尖碾過她柔軟濕潤的唇瓣。 小姑娘雙眼緊閉,纖細脆弱的脖頸與鎖|骨上,還有自己留下的點點紅痕,幾縷發絲紊亂地落在她艷紅的嘴唇,將她本就吹彈可破的肌膚襯得更若凝脂,雪腮因為緊張透著淺淺的緋紅。 看上去分明與平時無異,她精致漂亮的五官卻全是堅毅不可動搖,誓死如歸般的絕決。 容珺喉頭輕滾了下,臉上浮現痛苦而又狼狽的笑:“嬈兒,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樣能幫你找到親人。” 云嬈沉默了下,低聲道:“公子不要逼阿嬈。” 容珺苦笑。 是誰在逼誰? 男人眉眼漸漸陰沉,強|壓|著心底燥意,慢條斯理的放開她,聲音盡量溫和:“我們各退一步,在找岑煊幫你找到親人之前,你先待在我身邊,只要他找到親人,我立刻放你走。” 云嬈不說話。 容珺心中燥意更盛,呼吸急促了起來,他猛地下榻,在屋內來來回回地踱步,神色極其不耐煩。 半晌,他終于停下腳步,像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困獸,痛苦的閉了閉眼,所有堅持與原則一退再退:“在找到你的親人之前,我將鐘鈺接過來陪你。” 云嬈還是不想,她想現在就離開他,耳邊卻忽然傳來男人悲涼又痛苦的低笑聲:“如果這都不行,那嬈兒,這次我陪你一起投井好不好?這樣下輩子我們還能在一起。” 放她跟親人團聚,已經是他的極限,他絕不可能讓她跟岑煊走,死也不可能! “……”容珺瘋了。 云嬈剛才以死要挾,不過是權宜之計,自然還想好好活著見到親人。 她知道容珺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從容淡定,冷靜沉穩的公子了。 她不能將他逼得太緊。 “好。” “娘,您何時還要再帶我進宮?女兒都已經有半個月沒進宮給姨母請安了,實在想念姨母想念得緊。” 岑府內,岑時卿一大早就來到岑夫人屋內,抱著她的手臂撒嬌。 岑母笑:“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歡進宮?說宮里規矩多,又悶又無聊。” 岑時卿抿了抿唇,眼神閃爍:“那是時卿以前不懂事,那日您帶我進宮跟姨母請安之后,時卿想,姨母膝下無子,唯一的女兒三公主又從小就養在太后身邊,跟她一點也不親,身邊只有宮女陪伴,時卿就覺得應該更常進宮陪伴姨母。” 溫貴妃是岑母最小的妹妹,兩人的母親都是威永侯正妻,從小感情就好。 岑時卿這番話,岑母自然聽得十分熨帖。 “時卿能這樣想,你姨母知道了必定也很高興,不過……”岑母微微斂起笑容,“不過你若是還想進宮求你姨母,想辦法讓皇上為你和榮國公的大公子賜婚,那就不必了。” 岑時卿面色忽紅忽白,緊張的跺了跺腳:“我、我哪有!” 那日她聽見溫釋月不愿進宮,怕溫貴妃讓皇上給她賜婚,當下就動了這個念頭,趁母親暫離時,私下拜托她的姨母溫貴妃,幫她求賜婚。 沒想到姨母不止不幫她,嘴上答應她絕對不會將這件事說給別人聽,卻一轉頭就全說了出去! 岑時卿心中憤恨。 她從很小以前就發現了,溫貴妃對待她與對待溫家姐妹的態度完全不同。 姨母對溫家姐妹百般疼愛,無論溫瀾清或溫釋月提出什么要求,都會想辦法滿足她們。 可每次她學著兩個表姐跟姨母撒嬌,姨母卻總是不咸不淡的四兩撥千金。 岑母見岑時卿一張小嘴翹得老高,就知道剛才那番話她完全沒聽進去。 “榮國公家的大公子,以前名聲的確不錯,可自從他回京之后,便屢屢犯下荒唐事,不止不顧家規收了通房,還為了一個外室頂撞榮國公。” 岑母杏眸微瞇,難得在女兒面前扳起臉:“容大非偶,這京城,你想嫁誰都可以,就只有他,絕對不行!” 岑家向來都是岑母做主,她因長年抑郁成疾,不論是岑父或是岑煊,一向都是順著她的,只要岑母說東,他們絕不會說西,岑時卿知道,娘一旦決定的事,再不可能改變。 岑時卿再如何不甘,也只能暫時收起小心思。 岑時卿小時候曾因為某些緣由,被誤認為三公主,遭叛賊擄走過。 當時岑母差點因為女兒尋不回來,過度抑郁,人差點就沒了,甚至在尋回來之后,都還郁結于心,時不時就會做噩夢,夢見女兒在她面前被擄走,她卻無能為力的場景。 當年不止岑溫兩家費了一番功夫,就連皇上也派人大肆搜尋,長達一年多的時間,才終于將人找了回來。 在那之后,岑母便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千依百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然將岑時卿養得嬌縱無比,寵得無法無天。 夜里,岑太傅聽見岑母說起岑時卿對容珺有意之事,岑太傅只是微微笑道:“你不是向來最疼她?她若喜歡,讓她嫁進國公府也無妨。” 岑母聽見丈夫的話,差點被氣笑,柳眉倒豎:“這怎么行?我們家知知絕不能嫁給那種還未成親就四處拈花惹草的人!” 岑太傅眸色微暗,笑容忽然淡了些:“好,知道了,不嫁就不嫁,我們再幫時卿物色更好的兒郎就是。” 岑母怨怪的看了他一眼,細聲抱怨:“你怎么對女兒的婚事這么漫不經心,好像她是我一個人的女兒一樣。” 岑太傅無奈苦笑:“我哪有,別胡思亂想了。” 他溫聲將妻子哄睡之后,才離開臥房,來到書房。 書房內,岑煊早已站在桌案前,等候他多時。 “爹。” 岑煊朝他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岑太傅卻抬手阻止他:“尚未尋到玉佩下落之前,都不要跟我提起那個姑娘的事。” 岑煊再次尋到了知知的下落,岑太傅自然知道。 這幾年,他們為了尋找知知的下落,可說心力交瘁。 女兒被擄那天,他并不在京城,她是在溫斯年眼皮子底下丟弄的。 溫斯年雖然十分歉疚,想方設法的想要彌補他們夫婦倆,從來沒有放棄尋找知知,但一年等過一年,岑太傅已經怕了。 前幾年,甚至還說尋到了知知,結果也不是,當時岑母誤以為親生女兒終于尋回來了,不知有多開心,后來才發現是烏龍一場。 在那之后,岑母的病又更重了。 她以前從來不會叫岑時卿知知,雖然沒有人敢告訴她真相,她心中卻隱隱知道,現在的這個女兒,并不是真的知知。 畢竟岑時卿鎖|骨下并無胎記,只有一道傷疤,說是被賊人折磨時留下的。 但那一次找錯人,可說讓岑母完全陷入絕望。 她覺得女兒一定早就不在人世,她的丈夫與哥哥不過是怕她輕生,才會拼命找理由與借口,哄她說知知還活著,只是找不到。 岑煊見到父親哀痛的神色,不禁微微一怔。 自從云嬈假死出逃失敗之后,鐘鈺就被容珺接到私宅里陪伴云嬈。 岑煊可說一日比一日還要焦燥。 容珺就是個瘋子,他完全不放心鐘鈺待在他身邊,他原想將鐘鈺接走,沒想到鐘鈺卻如何也不愿,說她得陪在云嬈身邊才安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