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收云嬈為通房時,父親執行家法不遺余力,他當時只以為父親是要打給長公主看,但現在父親又在做什么? 男人雙眸漆黑,空洞無神,突然無比渴望見到云嬈。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兩人居住的宅院,沒想到一進宅院,管事就一臉焦急的迎了上來。 “公子,姑娘好像病了,今日不止不用膳,氣色還很差,負責伺候姑娘的丫鬟說她額頭燒得厲害,不知要不要請大夫──” 容珺一聽到云嬈病了,還沒請大夫,自云嬈上次出逃之后就始終緊繃的情緒,突然間就斷了。 他冷聲吼道:“病了就請大夫,還用等我回來嗎!” 容珺說話向來溫和,時時帶笑,鮮少有情緒如此外顯的一面,管事突然挨罵,不禁怔了下,無奈苦笑:“您吩咐過,沒有您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宅,小的自然不敢私自請大夫。” 管事并不知容珺的真正身份,但看得出他非富極貴,管事也不曉得云嬈究竟是什么身份,只猜得到她大概是主子瞞著家人偷養的外室。 主子起初極為寵愛姑娘,但后來姑娘不知犯了什么錯,主子將她鎖在屋內,哪里也不讓她去,看守宅院的護衛還整整多了一倍。 容珺微微頓了下,忽然就冷靜下來,朝跟在身后的云笙吩咐:“你親自去一趟明暉堂,將鐘鈺請來。” 云笙看著臉上掛著笑容,眸子卻無半分笑意,反倒漆黑一片的公子,心中說不出的擔心,想說什么卻又不敢開口,只能乖乖去請人。 鐘鈺過來時,還沒進到屋內就發現不對勁,從外邊看,所有窗戶都被釘死,宅子里的護衛還不是普通的多,來到門口,門上掛著被解開的鎖,顯然就是將里頭的人當成犯人一樣關起來。 一進到屋內,鐘鈺就見到容珺將云嬈抱在懷中,懷里的人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雙眼緊閉,嘴唇發白。 她登時呼吸一窒,手腳發冷,快步上前,狠狠摑了容珺一個耳光:“你瘋了嗎?!你怎么能將阿嬈關起來?” 容珺被打得偏過頭去,卻一點也不在乎鐘鈺動手,徑自道:“先看嬈兒到底怎么了,我試著喊過她,一直不醒。” 男人的嗓音沙啞得厲害,透著極力壓抑的恐懼。 鐘鈺放下藥箱,臉色難看:“你先將人放好躺平,去旁邊待著,不要妨礙我。” 容珺照辦,只是目光始終未曾離開昏迷不醒的小姑娘。 鐘鈺很快就診斷完畢,寫好一副藥帖,要云笙回明暉堂抓藥。 “她怎么了?”他的嗓音干澀得發疼,許久才勉強從喉嚨里擠出了話。 鐘鈺冷笑,沒忍住,又上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她怎么了?病了,被你關出病來了,你究竟把阿嬈當什么?人還是寵物?你怎么能這么對她!” 容珺抬眸看她。 鐘鈺瞬間嚇得后退幾步,防備的看著他。 容珺臉上雖然帶著平時的溫和笑容,眼神卻非常不對勁,眼尾微微泛紅,瞳仁漆黑一片,不透半點光,沒有溫度,也沒有感情,徒有森然殺意。 “乞巧節那日,你與岑煊為何要跟著我的馬車回來?” 鐘鈺詫然。 容珺笑:“不就是還想著要帶走我的嬈兒嗎?” 那日在百味樓,是有岑煊給自己撐腰,鐘鈺才有底氣對容珺放肆,現在她孤身一人,聽見容珺的話,只覺得自己要完。 但看到一旁昏迷不醒的云嬈,鐘鈺還是勉強壯著膽子佯裝發怒:“你僅憑臆測就將阿嬈關起來?你自己看看阿嬈。” 她指了指又被容珺抱在懷里的小姑娘:“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容珺低眸看著云嬈,聲音極輕,似在喃喃自語,答非所問:“她是我的。” 是我的,我的。 鐘鈺從沒見過容珺這模樣。 男人嘴唇勾著溫柔淺笑,微微渙散的目光中透著濃烈到近乎病態的侵占欲,渾身都散發著黑暗壓抑的氣息,給人一種偏執而又恐怖的陰郁感。 一時間,冷意爬滿鐘鈺背脊,瞬間毛骨悚然。 太恐怖了,她怎么從以前就沒發現容珺是個瘋子呢? 鐘鈺害怕的咽了口涶沫,小心翼翼地問:“之前阿嬈曾跟我說過,你說你要和她成親,這是真的嗎?你是真心想娶阿嬈,真心喜歡她?” 容珺笑了下:“是,我心悅她,想娶她為妻。” 鐘鈺表情一言難盡。 他抬眸,笑睨了鐘鈺一眼:“你不相信。” 容珺情緒明顯不對,鐘鈺向來聰明,不會選擇在這時亂說話刺激他。 她重重的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你若真心喜歡阿嬈,為了阿嬈好,等她醒來之后別再這樣關著她。” 容珺不語。 “你就不怕阿嬈被你逼得想不開尋短?” 鐘鈺剛說完,就見到容珺抱著云嬈的手臂,肉眼可見的抖了起來,下顎線條緊繃,雙手緊握成拳,骨節發白,似在忍耐著巨大的痛苦。 鐘鈺見容珺這樣,忽然有點不忍,不禁又多說幾句:“真心喜歡一個人,就要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你給她什么,你覺得哪樣對她好,她就必需全盤接受。” 容珺自幼失恃,長公主明面上看似待他極好,他卻當年被接回京不久,就丟了世子之位。 鐘容兩家為世交,鐘鈺自然明白容珺是如何長大的,也明白長公主不是真心待他。 從小就沒有受過疼愛的孩子,不是在寵愛中長大的孩子,恐怕連如何去愛一個人都不知道。 鐘鈺喂完云嬈服下湯藥之后,很快就離開容珺私宅,趕往岑府找岑煊。 容珺情緒明顯有問題,她不能讓云嬈一直待在這種男人身邊,得快點讓阿嬈離開他才行。 乞巧節那日,她曾問過岑煊,有沒有辦法再幫助云嬈出逃。 岑煊說他有個萬無一失的方法。 “只要讓容珺以為她死了,再不想放手也只能放手。” “啊?”鐘鈺沒聽明白。 當時,兩人就在跟蹤容珺回府的馬車內,岑煊就坐在她對面。 車廂內有些昏暗,唯有微微月光從車窗透了進來,落在他一貫冷峻的眉眼上。 岑煊看著人時,有著世家子弟特有的倨傲與貴氣:“阿鈺可知,這世上有一種假死藥,服用之人會陷入假死狀態,再無任何氣息與溫度。”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