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云嬈根本沒臉面對岑煊,一上馬車就低著頭,不敢吭聲。 岑煊和鐘鈺幫了她那么多,鐘鈺卻因為她遭了罪,就算鐘鈺真的平安無事回來了,她也沒臉再見好友。 或許是她的自責(zé)太過明顯,岑煊忽然開口:“不關(guān)你的事。” “不,都是我的錯。”云嬈搖頭,雙眼熬得通紅,卻無半分淚意,她或許軟弱,但鮮少在人前落淚。 岑煊沉默的看著她好半晌,道:“幫你,是我和阿鈺自己選擇的,沒有人逼我們,在決定幫你時,我們就該想到有何后果,這些后果,也是我們自己該承擔(dān)的,與你無關(guān),我并不怪你,待阿鈺回來之后,相信她也不會怪你。” 云嬈原本低著頭,聽見這段話之后,猛地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 岑煊雙手抱胸,大馬金刀的坐著,一貫的冰塊臉,只在她看向自己時,用眼神詢問她怎么了。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太大,云嬈難為情的笑了下,低下頭,小聲說:“只是突然想起來,公子以前也曾對我說過類似的話。” 就在她六歲那年,她剛被容珺帶回京時。 當(dāng)時長公主得知容珺在回京路上撿了一個小乞丐回來,還要養(yǎng)在自己院子里,立刻氣得要他將人扔了,容珺如何也不肯,長公主當(dāng)下就被氣得病倒。 榮國公本來就不同意容珺帶她回來,為此大動肝火,容珺不止挨了家法,還被罰跪在祠堂外。 回京路上,榮國公雖然未曾給過她好臉色,但容珺卻不曾虧待她,不止給她買了新衣裳,還讓她一路都待在那溫暖舒適的馬車上,從沒想過要讓她下車,去和后頭的仆人們同乘。 那時對她而言,這個將自己撿回家的神仙公子,就是這世間最好的人,堪比神佛,是以當(dāng)她看見容珺因自己被罰,就連下雨了,榮國公也不許任何人上前為他撐傘時,就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她趁著沒人注意,偷了一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傘,跑去幫他撐傘擋雨,哭著和他說:“都是知知害了公子,公子還是趕緊跟老爺認(rèn)錯,說您不要知知了。” 傘很重,她拿不太住,瘦弱的身子搖搖晃晃。 少年跪著,身上還帶著傷,卻笑著從她手里拿走傘,撐在她頭上:“與你無關(guān),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在決定你抱回馬車的當(dāng)下,我早已想到后果。” “你要記住,以后一旦作出決定,就要準(zhǔn)備好承擔(dān)一切后果。” 雖然和岑煊說的話有些出入,卻不盡相同。 云嬈抬頭,看了眼躺在軟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有些不明白當(dāng)初溫柔的少年,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就算他和自己一樣都重活一世,也不至于性情大變才對。 岑煊誤以為她在擔(dān)心容珺,眸色微冷:“他不會有事的,阿鈺沒找回來前,我不會讓他死。” 云嬈有些心不在焉。 岑煊看在眼里,心里忽然涌起一陣陌生的煩躁:“我其實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能讓你徹底離開他。” 云嬈茫然的“啊?”了一聲。 “你不是不想回去嗎?” “對,可是……” 她蔫蔫地縮著肩膀,喪氣的搖了搖頭,還想說什么,岑煊卻不給機會:“你不是想找親人?我已經(jīng)尋到他們的線索,再過些時日就能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人,你不想見他們了?” “想見。”云嬈毫不猶豫地答道,笑著追問:“岑大人真的尋到線索了?他們在哪?在江南嗎?” 小姑娘被淚水浸泡過的雙眸,此時閃爍著無比璀璨的光芒,特別地干凈明亮。 此時笑起來的模樣,真的很像,很像…… 岑煊從不說沒把握的話,此時被她一雙充滿期盼的眼神看著,他卻突然不忍心跟她說:其實還不確定,也有可能又是他認(rèn)錯了。 畢竟他不止認(rèn)錯一次。 每一次的錯誤都是一種痛苦與折磨,他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 在找到玉佩之前,無論再如何像,都不能下定論。 男人向來冷冽的眼眸掠過一抹情緒,像是在笑,卻猶若云煙,淡不可察。 “尋到線索了,但我不想騙你,一切未定,只是機會很大。” 云嬈不介意,只要想到有可能找到親人,就讓她足夠覺得幸福。 回京的路上,小姑娘不再愁眉苦臉,明媚漂亮的小臉全是笑,好像不久前的害怕與絕望都不曾發(fā)生過一般,只要給她一點點希望,她就足夠快樂。 岑煊說會救活容珺,就真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讓容珺清醒過來。 “如今人你已經(jīng)帶回來了,該告訴我鐘鈺在哪了。” 容珺醒來,第一件事看云嬈在哪,見她窩在不遠(yuǎn)處的羅漢榻上打盹,立刻下榻朝她而去,連鞋都不穿,更是對岑煊的話置若罔聞。 岑煊對他的耐心已到極限,早他一步擋在云嬈面前,素來冷冽漆黑的眸子浮現(xiàn)暴躁的殺意。 “我的人在哪?” 容珺一怔,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忽然低低笑了起來,接著抬手,指了指榻上的小姑娘,聲音極輕,極溫柔:“讓我過去,我抱到我的嬈兒,立刻告訴你。” 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瘋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