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嘗到小姑娘咸澀的淚水,容珺眼睫動了下,唇齒稍稍分離,眼底有著無奈:“你別哭,就算今日我沒跟來,你一樣會遇見岑時卿,到時你只會比方才更加難堪,你該慶幸有我跟著,否則鐘鈺那丫頭更護不了你,你連想逃開的借口都不會有。” 云嬈微微一怔,隨即從他的話中明白過來。 原來這一切早就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早就料到,幾人若真的上了二樓雅間,岑時卿依舊會對她刻意刁難,到時他更不好袒護,那句“我的丫鬟身子不適”是他故意為她架好的梯|子,就等著她順梯而下。 他就是故意要讓她明白,外邊有多險惡,才會不在一開始就拒絕岑煊,非要等到她被人為難了才出手。 云嬈偏過頭,眼淚無聲的往下掉,死死咬住雙唇,不溢出一絲更咽。 一想到自己在岑時卿面前所有的難堪與一切小心機,全被容珺看透,他也跟那些人一樣,將她玩弄于股掌之間,越發覺得委屈。 懷中人已成淚人兒,容珺安靜的看著她半餉,低下頭,無聲地抵著她的額,待小姑娘哭個痛快,才不疾不徐地從懷中拿出干凈帕子,捏起她的下巴,極盡溫柔地替她擦拭小臉上的淚痕。 “剛才我那么做,并不是要讓你難堪,或看你笑話。” 男人垂眸,柔聲細語地解釋著,垂下的長睫在臉上投落出淺淺陰影,落在她滿是淚痕臉龐上的呼吸,就如他的人一般,透著和風細雨般的溫柔,像是對她永遠都充滿了無限的耐心。 他側過頭,唇角在她耳邊輕輕廝磨:“如今我風頭正盛,幾乎全京城的人都盯著我,你又成了我的人,自然免不了被人盯著,我不愿讓你單獨出府,就是怕你遇上今日的事。” “今日之事尚且不算什么,倘若有人心思再歹毒一些,也許還會想辦法除你而后快,或是,”他眼神突然轉冷,眼底蒙上一層陰霾,“對你做些更殘忍不堪的事。” 從前容珺行事從不交待,她只需要乖乖聽從他一切的安排就好,從未像現在這樣,整個掰開揉碎說給她聽,難道前世他也是這么想,而非嫌棄她出生低微?但若是真的,那也太過于本末倒置。 他怎么能因為怕她有危險,就不讓她出門,不讓她與旁人接觸,一輩子將她拘在小院里?這未免太荒謬了! 云嬈心中微動,終于又看向他。 小姑娘一雙眼都哭得有些腫了,兩只眼紅彤彤的,像是一只軟乎乎的小兔子,容珺眉頭微蹙,低下頭,心疼地細吻她的雙眼。 云嬈推開他,細軟的嗓音猶帶著淡淡的鼻音:“難道因為你怕阿嬈被為難,怕阿嬈路上遇到歹人,阿嬈就一輩子都不能出府?” 她聽得出容珺話中對她的擔憂,也許他的出發點是善意的,但她真的不想再過前世那種日子。 容珺不出聲,安靜的等她說完,看著她的眼里,是那種根本就毫不掩飾的溫柔笑意。 云嬈最怕被他這樣看著,那雙眼里的溫柔簡直能溺死人,讓人不由得想心軟,把自己全都交給他,不再追問一切。 “難道公子以后有了孩子,怕他摔倒會疼,就不讓他學如何走路了嗎?” 聽見她提到孩子,他忍不住傾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失笑道:“我不知道,也許我們可以生一個試試。” 男人的話過于風流,耳根像有火燒上來,她別開臉,強迫自己忽視逐漸發熱的臉頰,故作不在意的翻了個白眼,好氣又好笑:“那公子倒是不要給阿嬈喝避子湯啊!就只會耍嘴皮子哄阿嬈開心!” 容珺似乎很滿意她的自稱終于正常,居然真笑著應了聲好。 云嬈不以為然,只當他隨口說笑,逗她開心,她看著眼前笑容溫柔的男人,遲疑幾瞬,還是決定將前世就一直壓藏于心底的話,一鼓作氣說出來。 “公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六年前你未去邊關時,時不時就會帶阿嬈出門,有時是看你和人打馬球,有時是參加花會或詩會,你還帶阿嬈去了很多很多地方,還曾帶著阿嬈進宮,那些時日,阿嬈真的開心極了,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些快樂而又美好的回憶,但為何你回京之后這一切就都變了,還想將阿嬈嫁給別人?” 她還記得容珺初回京那日的情景,她好不容易盼到人回來,男人卻始終對她很冷淡,甚至一開口就要將她嫁掉。 云嬈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渴求著、盼望著能從他嘴里聽到答案。 男人垂下眼睫,不說話,卻也沒有松開她。 車廂內陷入一陣沉默,云嬈喉嚨發澀,眼中期待的光芒漸漸消失。 她閉上眼,賭氣地撇過頭不再開口,就著被他困在懷中的姿勢,抬手用衣袖抹了抹眼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