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哪怕恐懼與絕望早已占據(jù)所有心神,云嬈脊背依舊挺得直直,眼眶雖然已熬得通紅,卻無半分淚意,一點點也沒有,再搭上蒼白如紙的面色,儼然身子真的極為不適。 她腦中突然竄出一道荒謬念頭。 既然岑時卿有意刁難,她為何不索性順著容珺的話,以“身子不適”的名由避開這個“抬舉”? 云嬈以前曾經(jīng)極其厭惡這種假裝柔弱,博他人同情的手段,也從來都不屑用,可如今,她不想再當那塊只能任人宰割的肉。 她閉上眼睛,因為頭一回做這樣的違心之事,整個人緊張得搖搖欲墜,不停哆嗦,剛往后踉蹌一步,忽然就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一雙厚實的大手將她打橫抱起,整個人陷進一道熟悉而溫暖的懷抱之中。 “岑指揮使,岑姑娘,真的很抱歉,容某忽覺身子不適,今日怕是無法奉陪,來日定設(shè)宴陪罪,恕容某先行告退。” 溫潤的嗓音從頭頂落了下來,男人微微欠身,大手將她的腦袋按進懷中,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去。 眾人俱是一愣,其中猶陸君平更甚。 容珺向來處事圓融,進退得宜,今日場面對他而言,按理說根本不算什么。更何況,那個叫云嬈的丫鬟顏色如此出挑,姿容絕艷,是男人都想多看一眼,岑指揮使雖不近女色,但到底也是男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再正常不過,容珺怎么就一刻也不能忍? 不能忍就罷,尋的理由還如此簡單粗暴,這什么破理由?一聽就知道是借口,那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岑煊算了! 再如何想護那丫頭,也得看場合啊! 一瞬間,陸君平心中掠過無數(shù)咒罵。 不過這還是他與容珺認識到現(xiàn)在,頭一次替容珺收拾爛攤子,倒也新鮮。 陸君平收起折扇,輕敲手心,對著岑煊笑吟吟道:“前些日子,子玉受了些傷,怕是身子真的極為不適,才會如此唐突,還請岑兄莫要見怪。”接著看向岑時卿:“時卿表妹,不如我們四人先上二樓雅間,由我與岑兄和鐘姑娘一塊陪你挑選首飾,若有喜歡的、看中的,全由我來買單。” 岑時卿紅著眼看著陸君平,聲里全是委屈:“多謝表哥好意,但不必了,我原以為容將軍與其他武將不同,沒想到他也跟那些俗人一樣,是個行事魯莽,不顧后果的莽夫!” “那丫鬟容將軍才剛收到身邊沒多久,他就寶貝成這樣,將來怕不是要把人給寵上天?待日后哪家姑娘進了國公府,容將軍豈非要寵妾滅妻?此事一旦傳出去,對容將軍的名聲恐有受損,表哥若真的為容將軍好,便該勸勸他,如此狐魅惑主的小通房,最好早日送走,莫因貪戀溫柔鄉(xiāng),連累了自己的前程仕途。” 岑時卿從小嬌生慣養(yǎng),幾乎走到哪所有人都捧著她,這還是她頭一次被人如此當眾羞辱,如何能忍,自然是一口氣將話說完,便氣得提起裙擺,扭頭就走。 鐘鈺聽見岑時卿這一番話,垂放在身側(cè)的雙手瞬間緊握成拳,臉色難看無比。 就連陸君平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淡了下來。 另一頭。 云笙來的時候是坐在座駕外的馬夫身旁,見到公子抱著云嬈出來,心中一驚,連忙迎上前。 “公子,云嬈姑娘這是怎么了?小的已經(jīng)差人回府叫馬車,應(yīng)該快來了,您再稍等片──” 容珺來時是乘陸君平的座駕,回去自然無馬車可乘。 “知道了。”他淡聲打斷,兀自抱著云嬈往前走。 容珺渾身上下透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淡漠與疏離,神情冰冰冷冷,云笙鮮少見到公子如此,張了張嘴,什么也不敢說,乖乖跟了上去。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