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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你真的太單純了，一眼就看透了。”

    李太玄撇撇嘴，一般情況下大人不想回答一個問題就會扯開話題。他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好吃，卻不知道青蛇修煉情根不到火候，還形容不來飯菜的味道。

    他們從一開始就身處兩個世界。

    “我在做竹籠。”

    李太玄已經(jīng)做好了幾個籠身，現(xiàn)在正在編制籠門。

    “兩扇門做好了之后，像鴨子嘴那樣倒裝在上面，向外的敞開向內(nèi)的閉合。蛇蟲鼠蟻進(jìn)去很容易，出來就困難了。現(xiàn)在我要多做幾個，在你蛻皮的時候就可以把它們圍在門口，說不定能先抓到一些。”

    李太玄從講解到自言自語，握著竹片的兩只手交疊得更快了。

    佘青青一邊吃一邊看著，從剛剛開始就不斷抽/動的心慢慢恢復(fù)平靜。

    飯畢收拾好碗筷，佘青青默默收好徒弟手寫的烹飪法門，抱著那一筐蛇莓走出去了。

    青蛇躍上巨石，看了一眼漫天星光后閉上雙眼，捻起蛇莓放進(jìn)嘴里。

    心會告訴你答案。

    小筐見底了，佘青青從懷里摸出羊脂玉藥瓶，它低眼嘶嘶念起蛇咒，藥瓶離手后飄入碧波中，隨流水遠(yuǎn)去。

    螢火忽明忽暗，青蛇的心空了又滿，眼眶發(fā)熱。

    “奇怪。”

    接下來的半個月，李太玄謹(jǐn)遵師命。早上練習(xí)呼吸吐納，中午跑到山澗觀察瀑布、積攢入流的勇氣，到了傍晚就進(jìn)入小竹林，追著翩翩竹葉飛跑。

    佘青青發(fā)現(xiàn)李太玄進(jìn)步神速，決定開始教他一些簡單的蛇語。以他的資質(zhì)，再練半個月基本上就能駕馭金、木、水、火、土的竅門。

    學(xué)一成再不斷加固，就能幫助自己應(yīng)付蛻皮期，更有益于他在這方圓百里活下去。

    “吸收韻律之后，萬物生靈會在境界中轉(zhuǎn)換能量，再通過自身有聲調(diào)韻律的語言釋放。我用蛇咒施法，現(xiàn)在給你示范一次簡單的懸浮咒。”

    佘青青嘶嘶念咒。

    又來了。

    李太玄一瞇雙眼，身體重力完全消失，如一朵小小蒲公英般上升到與她平視。這和拎起一只小白兔有什么區(qū)別？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qiáng)。

    “先從發(fā)音開始，嘶。你來一次。”

    在李太玄眼中，佘青青膚若凝脂、眉清目秀是唇紅齒白，當(dāng)她的舌頭輕輕抵住下顎擦出嘶嘶的聲音時，原本就小巧精致的臉龐顯得更加可愛了

    “李太玄，發(fā)音。”

    佘青青見他走神，皺眉提醒道。

    李太玄半開玩笑半拒絕。

    “師傅，是這樣的。我一個小孩子對著大人嘶嘶嘶，看起來就像是略略略，很欠扁的。你長得那么好看嘶嘶嘶當(dāng)然沒問題，我么是個男……”

    剎那間，佘青青雙眼泛起寒光，吐出信子低吟蛇咒。

    兩股氣流以他們?yōu)橹行妮S，赫然旋開。

    根本容不得反應(yīng)，李太玄的身體猛地向上緊繃，前胸后背遭兩股氣流反復(fù)沖擊直到肋骨發(fā)出斷裂的聲音。

    “師傅。”

    李太玄近乎失去意識，吃力地喚道。

    佘青青沒有心軟，再施妖法。

    只見清瘦的身體在半空中懸浮片刻后再次繃緊，接著狠狠劈向地面，又是幾聲骨頭斷裂的聲響。灰煙散去，剛才還好端端的人現(xiàn)在遍體鱗傷。

    “你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佘青青走到李太玄面前，低眼看著趴在地上干嘔的徒弟，語氣冰冷至極。

    “在你面前的是一條修煉了七百年的蛇妖，竟然沒有一點(diǎn)警惕心。”

    李太玄虛弱地抬起頭，毒辣的太陽在她背后。血液和汗水滑入眼中，他痛得連連喘息直至身體麻木，最終倒地失去意識。

    一而再，再而三，李太玄總是在觸探妖怪的底線。

    “你這樣下去，還會受傷的。”

    佘青青把瘦小的李太玄抱起來，朝家的方向走。

    不知道為什么，心就像是被小石頭磨著，鼻翼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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