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如虹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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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盛夏, 三十多攝氏度的熱將空氣注得盈滿,又因為接近傍晚,隨著風, 冷卻下一點溫度, 湛藍的天慢慢暈染出金橘色的落日晚霞。
周司惟幾步追上來的時候, 紀箏正好不慎被迎面二人撞到, 沒扣上的包里面的房卡,紙巾, 數據線耳機等嘩啦啦掉了一地。
撞她的人是兩個男生, 一黑一白t恤,連聲說對不起, 黑t恤彎腰把她的東西一一撿起來。
撿起后, 白t恤神色促狹,拿胳膊肘輕搗自己的哥們。
黑t恤遞過來,發窘地撓頭:“對不起啊小姐姐,那個……”
還沒等到他說完,身前突然橫出一只手,面色極冷淡的青年接過東西,把女孩子拉到身后。
紀箏本來心情不虞, 看見周司惟更別扭, 甩開他的手,嘩啦一下從他手機奪回自己的東西, 口氣有幾分生硬, 對那兩個人說:“沒關系。”
東西是奪回來了, 然而周司惟扣著她的手臂, 用了力氣, 掙不開。
一看這情形, 倆男生還有什么不明白,互看一眼,又連道了兩聲歉離開。
沒有外人在場,紀箏猛地抽手,怒道:“你放開我!”
周司惟轉身,面對著她:“怎么突然來了?”
“要你管,”她掙不開,口不擇言:“我來又不是來找你的,松開我,我要走了。”
周司惟壓根不聽她的話,把人拉近,仔細端詳了一番她因為天熱而潮紅的臉,額間晶瑩的汗珠黏濕頭發,鼻尖通紅,看起來像一只可憐巴巴的小貓。
紀箏知道自己此刻肯定很狼狽,和剛才的衛昔形成鮮明對比,別過臉去:“你別看我。”
他視線下移,從她手里抽出傘,撐開,盡數擋住斜射下來的陽光,另一只手輕輕抹她額間的汗:“來了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我去找你,這么熱的天跑過來干嘛?”
周司惟的聲音輕輕緩緩,夾雜著意味很明顯的心疼。
紀箏神色稍緩,還是不肯看他,倔道:“憑什么和你說,你有什么事不也不和我說?”
話一出口,滿腹委屈像氣球一樣盈上來,她撇撇嘴,下一秒就覺得眼眶控制不住地發酸,吸了吸鼻子。
周司惟嘆口氣,環顧一眼四周,放柔聲哄:“去那家甜品店坐著說好不好,外面熱。”
“不好,”紀箏抹臉就走,傘也不管:“熱死我算了。”
周司惟撐著傘跟上去:“那去奶茶店?”
“不去,你不要跟著我。”
“咖啡店。”
“說了你不要跟著我了!”紀箏加快腳步。
計算機系一向為人崇拜的天才大神,此刻面對臉頰鼓鼓氣著的小姑娘,卻束手無策,半分辦法都沒有。
周司惟沉默半秒:“那先回酒店洗個澡休息休息?”
“周司惟!”紀箏臉氣得更紅了,像在爐邊烤過一樣,轉身指著他:“你——”
她瞪了他兩秒,小兔子一樣紅通通的眼眶忽然毫無預兆掉下眼淚,一顆接一顆啪嗒啪嗒。
淚珠帶著熱度從他面前砸下,周司惟心口一疼,皺起眉,把人扯到自己懷里,下巴貼在她額邊,用手輕拍她后背:“我錯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紀箏本來是很委屈的,才會抑制不住眼淚,可他這樣毫無底線的直接認錯,讓她后面的眼淚又戛然而止,想哭哭不出來。
她抽噎著問:“你錯哪了?”
周司惟推開,俯身凝視她,輕輕給她擦眼淚:“哪兒都錯了。”
她一撇嘴:“敷衍。”
周司惟從她包里掏出紙巾,單手撕開,捏著給她按去眼淚和汗珠,順著“嗯”了一聲:“我不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一想我哪錯了好不好?”
紀箏拽下他的手,自己拿過紙巾擦,一言不發,長睫上墜著晶瑩的水珠。
冷靜下來,她仔細想一想,覺得自己稍微有點無理取鬧,把所有積攢的委屈一股腦撒到他身上。
然而現在要她擺出好臉,紀箏也拉不下那個面兒,她索性低著頭甕聲甕氣說:“那好吧,但我現在想洗個澡換身衣服。”
周司惟拉過她的手:“訂酒店了嗎,還是去我那兒?”
“誰要去你那!”紀箏掐他掌心:“我跟我爸一起來的,早訂酒店了。”
“那我陪你去,洗完澡出去吃飯好不好?”他好像毫無脾氣。
小姑娘勉為其難答應了。
紀城譽考慮到女兒游玩的方便性,下榻的酒店訂在了中心商圈處。
下班高峰期,華燈初上,打車過去,堵了好一陣子才抵達。
紀箏刷了房卡進門,紀城譽住她對面,有應酬,還沒回來。她走得急,行李箱隨意丟在了房間內,都沒打開。
酒店門啪嗒一聲合上,她從行李箱里找出一套新的換洗衣服,才后知后覺自己此刻和周司惟待在同一間房間里。
更特殊的是,還是酒店,她還要洗澡……
紀箏一下子渾身不自然起來。
周司惟坐在沙發上,正在回信息,看起來沒有像她想得那么多。
她飄忽的眼神收回,自我鎮定,輕手輕腳走向浴室。
水聲嘩嘩傳來的時候,周司惟合上手機。
酒店浴室門是長虹玻璃材質,熱水的霧氣裊裊覆一層,被門外的空調冷氣夾擊,影影綽綽顯出一點少女的娉婷身影來。
他眸光閃了閃,起身走到陽臺,撥通童然的電話。
“會長?你找我有事嗎?”
“嗯,現在方便嗎?有一點小事想問你。”
紀箏在浴室磨蹭了很久,水流逐漸把她腦袋打清醒,回想起剛才那副連哭帶鬧的丟人樣子,她都想在心里罵自己一遍。
吹干頭發,紀箏套上自己拿進來的裙子時,不幸發現裙子背后從腰往上,有條拉鏈直到頸部。
這裙子她還沒穿過,因為袖口處貼飾著歐亙紗和珍珠水晶,設計偏少女,她今年夏天都在上班,還沒有機會穿上一試。
紀箏倒吸一口氣,把手扭到背后,嘗試了半天,仍然最多只能拉到一半。
無奈,她只好把浴室門拉開一道縫,探出小小的腦袋,抿抿唇說:“周司惟,你能幫我一下嗎?”
沙發上的人抬眸看過來,面上劃過一絲疑惑。
“我夠不到拉鏈……”
周司惟面色無異:“好。”
紀箏觀察著他如常的神色,自己也輕輕松一口氣,鎮定開門。
她面向洗漱臺鏡子:“就最上面那一段,我夠不到。”
酒店單人房間的浴室本來就不大,周司惟走進來,站在她身后,身高腿長瞬間把空間顯得更逼冗。
紀箏手伸到脖子攏起半干的長發,方便他動作。
銀色金屬的拉鏈停在半腰際,拉鏈兩旁層層疊疊覆蓋著花邊,少女瑩潤纖細的背半露,因為從小練舞體態極好的原因,蝴蝶骨弧度優美,被束在一截杏白色的布料里。
黑色的濕潤長發垂晃,像深幽的簾子,遮住好風光。
周司惟睫毛下壓,尋到拉鏈頭,一手擋她頭發,輕輕松松拉上去。
柑橘調沐浴露的香氣飄到他鼻尖。
他微涼的指尖隨著金屬一起若有若無滑過后背肌膚。
紀箏全身頓時一僵,指骨咯上萊茵灰色的臺面。
鏡子被水霧涂滿,朦朦朧朧看不清。下一秒,她被人抱起翻了個身,在一聲驚呼中坐上洗漱臺邊緣。
臺面并不涼,但有點濕潤,裙子原本就短,此刻更是抻上來,腿面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紀箏還沒反應過來,周司惟手已經撐在她身側,俯身靠近,吮了下她的唇,力道不輕不重,帶著濕潤的溫柔意。
腳面失去了支撐的力道,拖鞋啪一聲掉到地上,清脆中帶著水感。
浴室門沒關,空調涼風吹過來,將周司惟靠近的眉眼洗刷得格外清晰。
他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問:“還生我的氣嗎?”
被圈在他懷中方寸之地,雖然身下臺面極穩,紀箏仍然覺得搖搖欲墜。
她耳根通紅,抓著他的襯衫,小聲說:“你先放我下來再說。”
他又親了她一下,舌尖輕描繪一圈唇線,嗓音冷而柔:“你先原諒我。”
“我原諒你了原諒了,”紀箏招架不住,側頭,唇輕輕蹭過他臉頰:“放我下來。”
周司惟退半步,手繞過她膝窩,把人抱起來往外走。
紀箏愣了,小腿在空中輕晃:“我讓你放我下來。”
少女渾身上下哪都軟,發絲間的馨香盈滿懷,周司惟半分沒有要松手的意味,低頭看著她:“舍不得。”
天色不知何時已經暗了下來,酒店窗戶觀景極好,遠遠能看到巍巍鐘樓。
紀箏仰頭看著他,漆黑的瞳色中只映著她的身影,認真且專一。
她安靜了下來,任由他抱著走,最后掙扎著嘟囔了一句:“那你都不說想我的,我來找你,你還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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