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許賀添沒說話。 好一會兒,在苗禾都以為許賀添不會回答的時候,她才聽到身邊少年輕飄飄又無所謂的聲音。 許賀添依然沒正面回答:“你這還不是在咒我么。” 咒他,以后可能會見不到她。 苗禾也許只是隨口一說,大概率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曾說過這樣的假設。 說者無意,聽者卻將此列入自己未來的可能性當中了。 于是,在夏源游說許賀添進娛樂圈的第二個月中旬,許賀添跟著夏源去華娛簽署了藝人合約。 簽合同的過程中,夏源頗有些洋洋自得地跟一旁的同行炫耀著自己的游說本領(lǐng),說是又挖到了一個寶藏,同行也配合地投來羨慕眼神。 只有“寶藏”本人,手里握著簽名筆一筆一劃寫下自己名字時,面上沒什么表情,眼前卻抑制不住地,全是那天的小姑娘。 以及自苗量去世這么久以來,小姑娘那雙,終于開始閃著亮光的,漂亮狐貍眼。 一直到現(xiàn)在,許賀添也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 包括苗禾本人。 雖然許賀添做演員這職業(yè)確實算是發(fā)揮了天賦,且他也實在沒什么特別想做的事兒。 但是吧…… 一個大男人,終歸是因為一小姑娘寥寥幾句話,就草草決定了未來人生走向這事兒……是不是顯得格局太小了點? 但后來的一系列事兒也證明,這還真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 和小姑娘分離后的第四年。 許賀添記得很清楚,那是個深秋的下午。 天空陰沉沉的,嶺川剛下了一場大暴雨,所有炎熱都徹底被沖刷干凈,街邊的銀杏樹樹葉像是一夜之間枯黃,開始悠悠掉落。 又是一次季節(jié)更迭。 那個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卻突然,再次在他耳邊被人提起。 許賀添有些恍惚,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是自己聽力出現(xiàn)了錯覺。 在原地怔愣了片刻后,他才心不在焉地讓助理先走,然后推開一旁會議室掩著的門進去。 會議室里,幾個華娛的老牌星探正拿著一堆資料,討論分享著最近去全國各地探到的想簽下來的新人。 最近幾個月是大學畢業(yè)季,星探們重點去了全國各地幾個比較出名的藝術(shù)高校。 華娛也是業(yè)內(nèi)大公司,很多藝術(shù)生都擠破了頭想簽約華娛,因此他們倒是有資格采取寧缺毋濫的原則。 許賀添走近的時候,一個星探正在用手指彈著桌上的簡歷,眉頭皺得很緊:“……這個叫司禾的小姑娘吧,苗子確實很不錯,就各方面的資質(zhì)條件來說,都可以算是我從業(yè)以來探到的最好的那批了……” 旁邊另一個星探奇怪地問:“那你還猶豫個什么勁兒呢? 還不趕緊簽下來,可別讓樂娛他們得手了!” 這個星探嘆了口氣:“就是她這家庭吧,有點兒太那啥了。 唉,我擔心有后患啊——”他正說著,抬頭看到了許賀添,“誒,許老師,您有什么事兒嗎?” 許賀添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眉尾,視線往桌上簡歷上貼的寸照瞟了一眼。 沒錯。 還真的…… 是她。 許賀添喉嚨很重地滾了滾,腦子里突的明顯至極地嗡鳴幾秒。 他緩了緩才怔怔答道:“……哦,沒事,我就在這兒坐會兒等等源哥,你們繼續(xù),不用管我?!? 星探點點頭,繼續(xù)回到剛才的話題,開始跟同事講述他見到的關(guān)于這位叫“司禾”的小姑娘的情況。 一個月前,他去了肆江大學參加那邊的雙選會,當時還沒正式開始,他到場館門口去抽煙,結(jié)果被旁邊一對正爭吵著的母女吸引了視線。 準確地來說,是那個母親在朝女兒要錢不成,又被周邊學生指指點點,繼而惱羞成怒,破罐破摔地開始亂罵。 星探抽著煙,看了眼那小姑娘。 他突然想起,這不是前幾天的時候,某個肆江大學教授極力推薦給他的學生之一嗎? 嘶,好像是叫……司禾來著? 他本來還想著今天要找這個小姑娘好好再聊一聊,沒什么問題就直接簽下來的。 但這是……? 等小姑娘進了場館,周邊人群也逐漸散開了些后,星探試探著去叫住了那小姑娘的母親。 原諒他為了了解實情,騙這個中年女人說他是司禾的老師。 中年女人一聽是司禾的老師,瞬間開始捶胸頓足地抹眼淚倒苦水。 聽了好一陣這中年女人前言不搭后語的講述后,這星探才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這母親說這小姑娘是個小白眼兒狼,雖然她只養(yǎng)育了這小姑娘不到三年的時間,但畢竟也是她親生母親,怎么也不能因為自己再婚的老公對這小姑娘做了些錯事,這小姑娘就翻臉不認自己這個親人了。 至于是什么錯事。 星探對同事道:“她雖然沒明說,但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小姑娘確實是挺可憐的,但咱們這畢竟是工作,也不能說看誰可憐就簽誰——” “砰——” 旁邊的茶幾突然傳來一道不小的聲響,打斷了星探們的話。 本來安靜坐在一旁看劇本的許賀添突然站起身,膝蓋很重地撞上了茶幾桌角。 星探們連忙圍過去:“許老師您還好吧?” 許賀添卻像是不知疼痛似的,神情恍恍惚惚,眼神斜向下,空洞,無法聚焦。 好半餉后,他才緩緩地偏了下頭,定定盯住不遠處的會議桌問:“司禾的簡歷可以給我看看嗎?” ……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