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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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螢不高興:“我都餓死了,不吃飯了?”
小孩回答:“哪兒有心思吃飯呀,都等著看蒙眼雕呢!姐姐,你累不累?雕完我給你端茶倒水好嗎?捏肩洗腳都成,你就和我去一趟吧。”
謝瓷想了想,說:“就一小時。”
小孩點頭:“成,都打好坯了,就刻個形。”
謝瓷看向俞蜃,小聲問:“你和我一起嗎?”
俞蜃垂眼,牽緊她的手:“嗯。”
兩人跟著前頭的小孩,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盞燈籠,拎在手里,啪嗒啪嗒往前跑,時不時停下來催他們。
等到了地方,堂內烏泱泱地圍了一群人,各個人眼睛上都蒙著布條,看得謝瓷一愣,過來個白胡子的老頭,說:“姑娘,我是小螢兒的師父,我們不欺負你,都蒙上眼,和你一塊兒做,你就當交流交流,別有太大壓力。”
說著,白胡子老頭遞了布條過來。
謝瓷眨眨眼,有點那么點兒興致。
俞蜃微瞇了瞇眼,掃了一圈,人在工具臺前都坐好了,不是隨機挑選的位置,只剩下一個空位給謝瓷,他接過布條,牽著謝瓷坐下,說:“不怕,我就站在后面。”
謝瓷睜著圓溜溜的眼,光明正大地看過去,這一圈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個都蒙著布條,眼前的木雕只能看出來大概的形狀,也沒固定樣式,似乎由自己隨意發揮。她不但不怕,還興奮起來,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和她一起刻木雕。
她轉頭看俞蜃。
清俊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低垂著眼,廳內的光將他照得出塵,他哪兒都沒看,只看著她。她知道,他這樣看了她許多年。
謝瓷抿唇笑了一下,說:“不怕,你給我蒙上吧。”
俞蜃靜靜地和她對視片刻,抬手蒙住她的眼睛,繞過黑發,打了一個漂亮、精致的蝴蝶結,而后俯身,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
漁螢可沒管他們幾個人,自己溜達去廚房吃了個半飽,回來一看,好家伙,這一群人拿一塊兒在這欺負小仙女的。
他們木雕車間的,每人都有自己的拿手活,同一樣物件做得多了,閉著眼就能刻下來,這都十幾年的功夫了,偏偏給謝瓷拿個她不熟悉的,這不是欺負人是什么。
再看她師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謝瓷的動作,有時候覺得不可思議,還湊得老近看,完全無視了俞蜃涼涼的眼神。
謝瓷刻得還挺開心,刻到一半,她停下來,好聲好氣地和白胡子老頭說:“你離得太近了,木屑會飛到眼睛里去。”
老頭一頓:“你知道我在這兒?”
謝瓷:“我可靈光了,鼻子,耳朵,眼睛,都靈光。”
老頭嘿然一笑,小姑娘還挺有意思。
謝瓷收回注意力,專注在木頭上,分給她的木頭是黃楊木,色澤淡雅,方方正正的,長寬高各十厘米,分給她的形狀極其嚴苛,底下寬,上面窄,能做的樣式有限,理想狀態是刻一座小山峰,但顏色限制了褶皺,做擺盤和花瓶有點兒沒勁,全身刻人物又太費勁,她想了想,干脆把這些都結合起來。
她看過南渚的海。
從高鐵站到眠湖,會經過一片極大的海域,碧澄澄的海面晃著靈光,許多小孩兒光著腳在上面撿貝殼和海螺,那時她就想,貝殼和海螺里或者都住著公主,就像哥哥給她講的故事,她們都是海的女兒。
不知過了多久,那一圈人陸陸續續都停了下來,摘了布條看著謝瓷,她下手的動作從不遲疑,不深一分,也不淺一分,底下的托座被她雕成了一顆飽滿的海螺,邊上用海草裝飾以支撐,而在那海螺上的,居然是個半躺著的姑娘,撐著雙手,彎著腰肢,迎著風遠望,曲線自然起伏,頂上的光線成了天然的月輝,將這海螺姑娘的肌膚襯得光滑而有溫度。
太美了,像活過來一樣。
這是在場所有人一致的想法。
白胡子老頭沉著眼,這雙手能雕琢朽木。
他面上一派淡然,云淡風輕的模樣,其實心里饞巴巴的,恨不得把人騙來,給他當徒弟,但他能教她什么呢,想想也就罷了,把這睜眼雕不來的毛病給人改改,就讓人回去吧,外面還有更廣闊的世界。
謝瓷自己刻了個舒服,刻完也不管別人,把木條一摘,牽著俞蜃一塊兒吃飯去了,嘰嘰喳喳的:“我剛剛厲害嗎?他們都在看我。”
俞蜃垂眼看她。
宅院的燈籠下,她仰著臉,眼底興奮未消,眼里都是映著晶亮的光芒,抿著唇笑,小小的梨渦又露出來,讓人想戳一戳。
“釉寶最厲害。”
俞蜃攥緊她的手。
俞蜃心里隱隱有一種感覺,謝瓷不會走了,不會再說分手,不會丟下俞蜃。可是為什么呢,他是俞蜃,不是她哥哥。
謝瓷瞧他烏黑的眼,一眼就知道他又在腦子里胡思亂想了,凡是她看不明白的情緒,一律歸為胡思亂想。
她想了想,這幾天她確實欺負他有點過分,最過分的一次,把人騙上床睡了半夜,然后把人推醒,一臉無辜地說俞蜃你自己去睡,他看了她半晌,一聲不吭地就自己睡去了,第二天醒來還給她煮喜歡的面條。
“俞蜃,我們悄悄接吻吧?”
謝瓷眨眨眼,指了處燈籠照不見的地方。
俞蜃側頭打量了一眼,指尖微動,上移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帶,將人推在寬大而涼的柱子上,修長的腿微動,擠進她腿間,抬手沒入她的黑發,抵住后腦勺,免得把人嗑疼,做完這些,低下頭,盯著她。
謝瓷:“.....”
這是干什么,做完準備動作了,怎么不親呢,還要催他嗎?
謝瓷抬頭瞧,他們藏在黑暗里,他不再用以前那黑沉沉的眼看她,這兩天,他看她的眼神總是烏亮透徹,那層霧被洗凈,看她時安靜又乖巧,像是趴在主人身邊的大狗狗,她過去摸摸腦袋,他就高興。
謝瓷和他對視一眼,忽而踮起腳,柔軟的唇向他貼去,才碰到那涼涼的唇,他倏地收緊力道,睜著眼,微側過頭,犬牙毫不猶豫地咬上她的唇瓣,另一只手松開的她的腰,去抬那截玉似的下巴,同時勁瘦的腰腹用力,將柔軟的身軀完全抵在柱上。
男人低著頭,側臉晃著一截黯淡的光。
冷色的光照上染上欲念的桃花眼,往下鼻梁緊貼著白皙的臉頰,腮微微凹陷,盡情品嘗牙下的獵物,凸起的喉結劃過鋒利的弧度,在半截光里若隱若現,頸間青筋緩慢起伏。
謝瓷微蹙著眉,來不及吞咽的水漬溢出唇角,染上一層晶瑩的光,口中的小魚慢慢地成了大白鯊,都要把她吃下去了!
她掙扎去捏他的耳垂。
費了半天勁,才騰出手來。
俞蜃終于閉上眼,那指腹像是某種信號,在她摸上來的瞬間,他忍不住開始顫栗,神經猛跳,微微松開她,唇一張,去咬她的耳垂,尖銳的牙刺過薄薄的肌膚,留下淺淡的痕跡,暗里透出瀲滟的薄紅。
“呀——”
謝瓷叫了一聲,又捂住嘴。
不遠處,出來送燈籠的小孩一臉茫然,抬頭問漁螢:“師姐,剛剛是什么聲音?小貓又來找吃的嗎?”
漁螢聽得起雞皮疙瘩,這又嬌又軟的,這不是小貓么,秉著非禮勿視的想法,拎著小孩的辮子就往回走:“別找了,指不定都吃上了。”
她意有所指。
聽得清清楚楚的謝瓷:“......”
她才沒有吃上,她要被吃完啦!
“俞蜃!”
謝瓷氣鼓鼓的,也去咬他。
俞蜃動作一頓,睜開眼,漆黑水潤的眼對上她,嗓音像是隔著一層砂紙:“釉寶喜歡?可以再咬重一點,我不疼。”
謝瓷捂住嘴巴,悶聲說:“我餓了。”
俞蜃垂著眼,不情不愿地問:“不親了嗎?”
謝瓷把人一推,一溜煙跑走了,俞蜃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忽而在暗里牽起唇角,他抬步,去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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