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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副廠長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對軋鋼廠拿到這個榮譽非常不服氣，不但質疑軋鋼廠，竟然連呂部長都質疑上了！

    王副廠長的一句：誰不知道呂部長是楊廠長的老領導，頓時在現場引起了軒然大波！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大變！

    實際上，呂部長是楊廠長的老領導這事兒，在場大多數人都知道，可在今天這事兒上誰都沒往這想，唯獨王副廠長提出了質疑，眾人心里一驚臉色大變，不過也開始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是呀，軋鋼廠什么技術水平，在場的這些專家們誰不知道，在全國有點名氣的煉鋼方面的專家，軋鋼廠一個都沒有，可就是這種情況，這么先進的轉爐竟然能誕生在軋鋼廠，再加上王副廠長這么一質疑一提醒，由不得大家不多想！

    王副廠長的話一出口，在場眾人臉色都變了，呂部長就算脾氣再好，這事也不由得火往上涌，楊廠長更是怒火沖天，還沒等別人有什么反應，謝副部長就勃然大怒，指著王副廠長的鼻子臭罵道：“混賬東西！

    你王長田是個什么玩意兒，敢當眾質疑污蔑領導！我看你這個廠長是不想干了！”

    楊廠長也在一旁憤怒道：“王廠長，不對，是王副廠長，作為一名領導干部，說話可不能不過腦子，講任何話都得有證據！

    你質疑我沒問題，說實話，我當初剛加入部隊的時候，我只是大字不識一個，在村里活不下去的半大小子，進了部隊之后，我才開始認字學習，也正是在老領導的關懷鼓勵和鞭策之下，才有了我的今天，跟你們這些文化人比起來，就算現在我也算得上是個文盲！

    我現在脫下軍裝復原了，可我姓楊的什么都敢干，唯獨不敢弄虛作假！

    別人怎么罵我怎么冤枉我都行，我唯獨不允許別人借著我污蔑我的老領導！

    怎么，見我們廠搶了先，第一個研究出了全國第一臺轉爐，你就可以沒有調查研究，跟個瘋狗一樣胡亂咬人了？

    我告訴你姓王的，今天這事你不給個交代，我就算把官司打到中央去，我也得要個說法！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兒！還副廠長，我呸！”

    謝副部長的訓斥和楊廠長指著鼻子的臭罵，讓王副廠長頓時有點下不來臺，他看了看眾人的反應，也知道他這話說的確是有點過了，這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質疑堂堂的重工業部的部長以權謀私，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兒！

    要是有證據，真的證明呂部長偏心自己的老部下，那也夠呂部長喝一壺的，他一個部委下屬的副廠長，能讓堂堂的部長灰頭土臉，這也算是驚天駭地的大新聞了，可他姓王的名聲也就徹底臭了！

    可要是沒證據，他這就算是污蔑部委領導，這事可就大了，十有八九他是副廠長都當不下去了，他姓王的同樣也得完蛋！

    想到這，王副廠長心里暗自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嘴就這么快，無論今天他有沒有證據，他這個副廠長的前途恐怕以后徹底就沒了！

    誰會喜歡一個這樣的下屬呢？

    王副廠長不由得面如死灰，不過話已經說出口，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話也收不回來了，既然這樣，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有好下場，干脆臨時也拖個墊背的！

    想到這，王副廠長心一橫，干脆破罐子破摔嘴硬道：“說一千道一萬，技術上的事兒那是實實在在的，技術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是再怎么努力都沒用！

    楊廠長，你也別怪我多想，你問問在場的這些專家，你們軋鋼廠的技術科是個什么情況誰不知道！你問問大伙有誰相信你們廠技術科的技術力量能比我們首鋼還強？

    咱們兩家同時拿到這份轉爐資料，你問問大家伙，看看大家相信誰能第一個根據這份資料研究出轉爐？”

    謝副部長暴怒道：“到現在你還死鴨子嘴硬，你姓王的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我看你這個副廠長也當到頭了，回頭……”

    謝副部長剛說到這，旁邊的呂部長抬手拍了拍謝副部長的肩膀打斷道：“老謝，消消火，別這么大的火氣！

    咱們當領導的，應該允許下面的同志發出質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然后呂部長笑呵呵地看著滿臉不服氣的王副廠長和臉色有點沉重和驚慌的眾位專家們，笑著問道：“小王啊，有質疑是好事，可咱們不能想當然，沒有經過調查研究，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胡亂給別人扣帽子！這可不是一個領導干部該干的事兒！

    你怎么就沒想想部里的這套轉爐的資料又是哪來的呢？”

    王副廠長聽了一愣，看了看軋鋼廠眾人，猶豫了片刻，然后堅定道：“這套這么詳盡成熟的資料，絕對不是國內哪個單位能研究出來的！”

    楊廠長一聽，笑呵呵得意道：“王廠長，這你可就錯了，你可真有點小看我們軋鋼廠了，你還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這套資料，呂部長最早拿到手的，還是我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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