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隱瞞-《流年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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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明白又有些疑惑:“我帶摔傷的學生來這里住過院。就是那個腿折少年,你都沒有手術,就是摸摸捏捏,再用木板固定就治好的。我來過多次,醫生,護士都認得我,你記不得了嗎?”
“當然記得。”
“醫護人員也會記得的,”她說的有幾分靦腆,“知道我不是你表妹。”
“六年過去了,變化太大了,當初你是長發披肩大波浪,皮膚白里透紅,現在變黑了,臉上還有一個三角疤痕,頭發也剪短了,與當初大不一樣了。還有,這個主治醫生也下鄉了。還有幾個人認得你?”
“是啊,我丑的自己都認不得了。別人還能認得我嗎?”她幽怨地囁嚅。
“我認得你,還是那么……”說下去有些曖昧,白羽凡淡淡的笑了,更增添成熟男人的魅力,“你還給我90度的鞠躬,說謝謝我的。現在治好了你,還等你90度向我鞠躬哩。”
“那要多長時間?”
“慶幸的是,沒有傷及重要器官,沒有骨折,我們最主要預防感染。還看你的恢復能力,看我的醫療水平,總之,看到你蘇醒過來,我就放心了,我的陪伴也就到此。”說著,他后退一步,把茶杯放在床頭柜上。
見對方要走的樣子,蘇瑾瑜突然有些不舍,很唐突的問:“你,白醫生,你的冤假錯案解決了嗎?”
從來沒提起過自己的事,她為什么知道是冤假錯案?只有一個途徑,那就是夏永山對她女兒說,她女兒對她說的。很欣慰這個女人關心自己,跟著就大致說了一下情況。最后還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相信。”
突然覺得,與這女人在一起說話的機會難得,現在病房里鴉雀無聲,正是黎明前的時候,能夠傾心的交談,麻藥還沒有完全過去,她也沒有開始疼痛,兩個人能夠說這么長的話,是一件非常甜蜜的事情,以后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不想走了。到另一張床前坐下來,就像才想起來一樣:“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逼著你自殺的?”
“我答應了的,不對外說。”蘇瑾瑜薄薄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眼睛又浮上了一層霧氣。她不是為了這句簡單的承諾,只是知道當中的利害關系。現在既然安全無恙了,再追究那個人,有什么意義呢?何況,他并沒有動手,甚至兩個人都沒有肢體接觸。他如果不出去,如果不喊人,那么就沒有人來救自己了。
白醫生問,那個人是不是答應把她調回來?她已經記不清楚了,只是說好像,可以回來和女兒團聚,難道以后不要去了嗎?但愿如此,如果真能做到這樣,那就原諒他的過錯,回城太難。
就在這個時候,護士來測血壓了,白醫生:“表妹,我要查房,下午還有一臺手術。我還可以睡兩三個小時。等護士長上班的時候,會給你找一個護工,我只能時不時地來看你,有什么需要,讓護士告訴我。”
說完他就出了門,護士在他后面還跟著說:“白醫生,你休息吧,我知道,我們會照看的。”
蘇瑾瑜再醒過來的時候,醫生查房了,前呼后擁一大群,白羽凡并不高大偉岸,但是眾星捧月一般。那個氣勢,讓所有的人都像看神祇一樣,就聽他說:“這是我表妹,昨晚上我趕到板橋,給她連夜手術的,左胸貫穿傷。鄉下學生不懂事,玩耍飛刀,表妹去阻止,結果刀飛到她的身上了。現在,把這個病人交給你們,請多多關照,我去休息,下午有臺手術。”
然后他就飄然而去。
蘇瑾瑜開始疼痛,想必麻藥已經失效了。但是,看著白羽凡道貌岸然的當眾說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辛苦減輕幾分,還覺得有點好笑。跟著,護士長帶來了一個護工,說很有經驗的,特別找過來照顧25床,護士長還特別對蘇老師說,主任已經留好了飯菜票和零錢。說著遞給她一個錢包。在昏迷當中住了醫院,包括住院費都是白醫生交的吧?他想的這么周到。
張誠鼎帶著三個人到達夏橋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12點多鐘了。下車以后,在鎮上每人吃了一碗面條,然后就讓她們在面店坐著等待,他說去喊拖拉機。也不過七八里路,不是三個人走不動,只是他們帶的東西太多了,就像搬家一樣。除了張誠盈的行李,大包小包,都是被張誠鼎稱之為調劑物資的東西。
他先取出一個書包,大步流星回到生產隊,首先就進了隊長的家里。隊長分配了任務,正要出工,看見他揚起了眉毛說:“好小子,你終于回來了,回去這么長的時間,還說你不來了呢。”
張誠鼎說,沒辦法,要給妹妹辦遷移,另外,這次還有對象和她母親也來了,到農村里來玩一玩,一起帶過來了,不會不歡迎吧?
隊長妻子馬上就說:“難怪,回家相親的喲,長什么樣子?快帶給我們看看。”
張誠鼎的小虎牙尖尖的露出兩顆,笑著說:“哎呀,也就是過得去吧,來了再說,城里當工人,嬌氣點,走不慣山路,想借生產隊的拖拉機去接接。”
隊長本來要拒絕,但是看見他從包里掏出來一條毛巾,四雙解放鞋放在桌上,就問他干什么呢?
他說感謝隊長收留他的妹妹,就先給大家一點見面禮。
這個禮物可不小,因為在農村里布鞋自己都能做,平常也可以打赤腳。但是天涼了以后,下雨天出門,解放鞋還真是個寶貴東西,挺貴的,一下子送來四雙,還有一條雪白的洗臉毛巾。
隊長就說這禮物太重了,不能收。
“沒事兒,沒事兒。過去也沒有少麻煩隊長,現在妹妹過來更麻煩你們。隊長要不接受我們還來不了呢。這是父母的一點心意,你們一定要收下。另外,我用隊里的拖拉機,我也照付柴油費。隊長說多少錢吧?”
隊長說:“這怎么好意思?你的對象來就是我們的客人,我們應該招待招待。晚上就在我家吃飯吧。生產隊的拖拉機有一次壞了,還是你修好的,所以你要用不成問題。”
除了開拖拉機,晚飯都有了著落。張誠鼎高高興興趕著去。董晨晨看見拍著巴掌笑:“呵,鼎哥居然還會開拖拉機,你牛啊。”
這姑娘總是夸他,他已經有免疫力了。但當著她母親的面還是謙虛一點。說:“在農村幾年,早就學會了。他們的拖拉機壞了,也都是我修呢。懂點機械的人不用說開拖拉機,開汽車也能開的。”
幾個人把東西全部搬上去,滿滿的裝了一拖拉機,一起到了他知青屋。兩個女孩子一看,都稱山區的環境到底不一樣,青山綠水的,村莊的后面是滿山的竹林,村莊的前面還有一條小溪,連他的準丈母娘也喜笑顏開地說,夏天到這個地方來肯定涼快。
他說當然了,晚上還要蓋薄薄的被子,要不然還冷。
進了屋,他們趕緊打掃好了房間,然后分配禮物。
過去幾個插隊的學生都是空著手來。因為組長是當地的人,家里有錢有勢,別人想巴結都來不及。現在后臺走了,張誠鼎又想借這個地方創業發財,于是準備了禮物:每家都送一雙解放鞋和一條毛巾,然后他帶著張誠盈和董晨晨,開拖拉機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認認門子。
同時來了兩個姑娘,一個小巧玲瓏,機靈古怪,一個胖乎乎的也挺可愛,大家都像是看稀奇,還得到了禮物,好歹都是新的呀,家家一個個都感謝不盡。
說老實話,這些東西還都是買來的,但是都不是正品,來源于夏永山家送的那100雙尼龍襪子。張誠鼎母親悄悄拿到宿舍區去兜售。因為是殘次品,比如說跳紗、色差什么的,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她拿出去賣,說是批發來的,外面是兩塊錢一雙,她只賣一塊八、一塊七,人家還價的,一塊五也賣了。就這樣賣了一百多塊錢,然后又去找他在鞋廠上班的初中同學,在毛巾廠上班的遠方親戚。
全部買的殘次品,也是有大大小小的毛病,但是一般情況下看不出來。用批發價買回來,再加上從夏永山家里收過來的衣服、玩具、圖書,留著以后交易。
家家戶戶都得了禮物,盡管看到有瑕疵,也只說質量不好,不能怪人家送禮的人。農村人十分淳樸,人敬他一尺,他敬人家一丈,起碼都是要請吃飯的。
從隊長家開始,然后一家家排隊,幾乎一個月都不要燒中飯晚飯的,省掉了好多麻煩。等他們還了拖拉機,回到屋里,家家戶戶都送回禮來了,吃鍋巴還蠶豆,什么土特產都有,堂屋簡直就開雜貨鋪了。
董晨晨的媽媽樂得合不攏嘴,說拿到街上都是好東西,以后就可以帶回城里賣掉。
但是,在生產隊長家里吃飯的時候,隊長老婆說,明天西鄉有個大集,賣什么的都有,問他們去不去?去就可以看看熱鬧。
本來,他們帶來的舊東西不少,打算在鄉里換一些土特產。誰知道社員們嗯送來這么多,一個人回去都帶不了,不如到集上碰個運氣。一問有12里路,張誠鼎就打起了小算盤。他給隊長說,村里人有多少趕集呀?
隊長老婆就說,一般青壯年下地干活,老人和女人去趕集。他過去都沒注意過這些事情,現在一盤算說,一來一去二十多里路,再帶一些東西不是很累嗎?
隊長說鄉里人潑皮,多走點路也沒什么。
張誠鼎給隊長提個建議,現在不是春耕的時候,收油菜,收小麥也過了時間。拖拉機閑著也是浪費,還容易生銹,不如趁這個時候搞搞運輸。隊長問他運輸什么?
他說:“趕集的年紀都偏大了,不如讓他們交錢,拖拉機送去。”
隊長老婆馬上叫好,說早就想趕集,就是懶得跑路。就不知道這個交錢怎么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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