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父親病倒在外公家-《巴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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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一個人在心底嘀咕來嘀咕去,終不明白父親母親與姐們怎么還不著家!小姑那點點歡喜的心里布滿擔憂與不能言說的恐懼。在小姑小小的心里,這似乎不是啥好兆頭。那時沒有電話,要想知道點消息,只有寫信或親自去問。那時農人出門也沒得車,搭船或走路,幾十里路得走上一整天,極為不便!搭船得趕碼頭,一天只有一趟船,有時一趟也沒有,更不便。那時,親家之間也不隨便走動,除非婚嫁死殤這樣的大事件。挑著一擔,天不亮就開始走,走到太陽下山,不一定走得到。得提前一天兩天準備。
日子一天天過去,春也一日日地盎然人間。只是父親母親及姐們還未有著家的任何跡象!可把小姑急壞了,這冬去春來的花花世界,幾得新奇好玩,一個人真玩不起勁來。捉了只花蝴蝶,不知怎么辦?碰到一只蜂蜜,也不知該不該隨它去尋花朵的蜂蜜來食?更不用說,野外的野菜,野果子,清香好吃,卻叫不出名字!還有那些開得自在幸福的野花,紅的藍的白的紫的,啥樣啥顏色的都有,該怎樣來采摘?它們都因姐們的未歸,寂寞冷清了許多。小姑一個人在這等春暖花開的百草園,終于耐不住,悶得發慌,那春意蕩漾的綠色實在叫小姑承受不了。她心中對于姐們的渴望,與春天對萬物的渴望一樣。
“姆媽,我看大哥多是病在大嫂的娘家了,怎么這些天還不回?冬去的春來,天地都換了季節,大哥不唱戲了不回情有可原,可大嫂早該回,地里全靠大嫂呢,難不成大嫂忘了?姆媽,你要不要去大嫂娘家瞧瞧?我大哥肯定病倒了?!?
“呸呸呸,你個死女子嚼蛆,誰誰病倒了?你個爛婆花子的嘴巴賤不過,亂嚼蛆,看老娘不一頂拱敲死你……”
小姑聽到祖母氣急敗壞的叫罵,郁郁寡歡地躲一邊去。
祖母嘴里罵小姑,心里跟小姑一樣犯嘀咕,暗自掐了又算,算了又掐。這不掐不打緊,一掐嚇一跳,真有一個月了,怎么還沒回家?奇怪!
再聽小姑這不長好嘴的婆花子一嚼蛆,祖母心里還真沒了底,發起慌來。父親一往身體不好,玉樹臨風,戲臺上風情萬種,別具一格。戲臺下這樣,可真不是啥好事。挑堤打溝,耕種插秧,風里來雨里去的田間勞作,顯然不合適!
這兩年,父親在各地各村當農業技術指導,蹲點,干活,累了,病了,也不希奇。父親雖不是一介細面書生,卻是靠著戲臺過人生的戲子,說說唱唱行,何曾干過哪些體力活。實說,農業技術員的職位并不太合適父親。父親人聰明是好,對于各色農活耕種都有把控,但畢竟農業技術員跟農村農活離不了。受累是必然。
于是祖母決定親自去外公家一趟??纯辞闆r。祖母不會跟祖父商量,也不會跟二叔二嬸子商量。因為跟他們商量也無用。祖父很久不管人間事,二叔是個沙鑼鍋,二嬸子呢跟祖母天生的隔膜。祖母也跟二嬸子天生的隔膜。祖母想一個人去趟青苔村,去看看父親母親姐們。
祖母前夜就準備好,無非卷煙,豆子,自己開荒收割的,用現在的話說是土特產,曬干了藏在袋子里,來年拿出來,走走親戚。鄉人走親戚都這樣。當然,還有母親新做的鞋。只是祖母自覺得不好意思拿著母親做的鞋去外公家。便罷!
但過完年,即使這樣的豌豆巴果(土特產)都不多了,走幾戶人家還差,實在令人一莫觸展。祖母自在昏暗的燈下嘆息。還是從母親的柜子里拿了幾雙鞋,裝進袋子,準備遲日清晨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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