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東是在晚間新聞上,看到趙家的房子被查封,即將被拍賣的新聞。 他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有些驚訝,轉頭拿起自己的手機,沒有未接電話,薛長東笑了笑,趙嘉寶還算剛,竟然沒有再來求自己。 他翻了翻網頁上的新聞。 “昔日富家千金,今日流落街頭!”很大的標題,配著趙嘉寶坐在一個行李箱上,她的身后,是趙家那棟標志性的建筑,趙家搞裝修建材發家,趙家的小樓,估計能拍賣個好價錢,趙旬還是有點真本領的,他建那個樓時,還當選過當年的裝修大賽冠軍的。 照片里的趙嘉寶,面無表情,她腳下及身后散落了好多的紙箱子及雜物,夕陽下,她的臉半明半暗,眼皮低垂,唇微微地嘟起,有些倔強。 真·落迫公主·嘉寶了。 薛長東劃到了電話薄,拔了一個電話出去:“喂,查一下,趙旬的房子什么時候在哪里拍賣!” 趙嘉寶沒想到,自己的東西那么多,搬家公司用了好多的紙箱子,她最后回頭,看了下身后的房子。 從此后,這里再不屬于自己了。 那些,關于幸福的、痛苦的記憶,也一并,都留在了身后。 “小趙總,這些要搬到公司的嗎?”趙嘉寶現在的助理陳辰問。 趙嘉寶點點頭。 幾個搬家公司的人,就將那些紙箱搬上了車。 身后的芳姐在哭。 自趙家出事后,趙家的傭人,都走的走,遣散的遣散,趙嘉寶雖然難過,但也只有接受,只有芳姐沒有離開。 雖然叫她芳姐,其實她已經快五十歲了,從趙嘉寶記事起,芳姐就在趙家做幫傭了,幾十年了,像是自家人一樣。 “別哭了,芳姐,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謝謝你這些年,為我們做出的一切……”趙嘉寶眼睛里含了淚,但她知道對面有人在拍自己,她忍住了,不想讓那些偷拍自己的狗仔們,拍到自己哭的樣子。 “嘉寶,以后會好的!”芳姐抹了抹眼淚:“老爺太太都是好人,你也好,好人不該這樣的,以后,會好的,嘉寶!” 趙嘉寶點點頭,笑著說:“會的,芳姐,等我發達了,會再叫你回來!” 與芳姐道別完,趙嘉寶剛要拽著行李箱上車,就在這時,聽到芳姐訝然的一聲:“林先生?” 趙嘉寶不回頭,都知道那是誰,林朗當年入贅趙家,娶了自己,芳姐在稱呼上猶豫了好久,最后,叫他‘林先生!’,其實那些年,趙家的人,連每一個下人,都給了這個男人,他該有的尊敬,可是,這個男人,為什么那樣的卑劣,咬人的狗不露齒,他竟咬當年對他好的人。 有人走過來,芳姐小聲地說:“小姐,姑爺來了!” 他還是什么姑爺,趙嘉寶努力地提氣,把眉頭舒展開,她款款扭過身子去,她想笑,但終是擠不出來,她只得冷哼一聲,抬眼。 林朗沒有戴眼鏡,頭發有些毛,襯衫并未束到褲腰里,而是散開著,領口的扣子解開著兩粒,露出他修長的脖頸,袖子口的扣子也沒有系嚴實。 這樣的林朗不像平素的他,倒像是,匆匆來不及整理,跑過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