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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那樣，那棉廠可就死活一條了。」賈玉軒皺眉。

    「可不是，紡織廠收購棉花是自用，會根據(jù)需求自己定價格。我們棉廠是賺差價，無法控制價格，肯定沒活路了。」丁主任說這話的時候

    ，就像沉船上的求生者。

    「恐怕這只是個開始，也許有一天，所有的公辦棉廠都會死亡。」賈玉軒分析說。

    「那怎么辦？幾百名職工呢。」丁廠長望著賈玉軒，就像望著求星。

    「這是大勢，誰也無法阻擋。」賈玉軒無奈的搖頭。

    一時，二人都不說話了。

    好一會兒，丁廠長試探的說：「老大，我總認為，什么事到了你這里就不是個事了。」

    賈玉軒搖搖頭：「你這樣認為可就大錯特錯了。我記得爺爺生前說過，從允許私人開商店那天起，供銷系統(tǒng)就開始走向衰敗，直到有一在徹底爛掉。我當時還以為那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或許十年二十年，甚至是幾十年之后的事情，沒想到來得這么快。現(xiàn)在，供銷系統(tǒng)的虧損一年比一年嚴重，全靠棉麻這一塊的盈利來茍延殘喘。如果有一天，棉花也像糧食一樣，允許私人收購販賣，那供銷系統(tǒng)將徹底死掉了。」

    賈玉軒說到這里，那俊弱的五官上掠過一縷心事，好看的唇角輕輕上撩，苦笑一下，又說：「沒想到，還沒允許私人經(jīng)營棉花呢，公辦的紡織廠就先把供銷系統(tǒng)這最后一口飯給搶走了。」

    丁廠長：「我就不明白了，這私人可早就收購糧食了，那糧食系統(tǒng)現(xiàn)在不還是一樣牛氣。」

    賈玉軒：「那是人家糧食系統(tǒng)手里有王牌。」

    丁廠長：「什么王牌？」

    賈玉軒：「皇糧。每年的皇糧經(jīng)手費就夠他們吃喝無憂了。可供銷系統(tǒng)憑票供應的物資，幾年前就取消了，你看現(xiàn)在，你只要有錢，什么都可以買到。私人商店都可以經(jīng)營。」

    丁廠長不作聲了，看得出來他更郁悶了。

    「唉。」過了好一會兒，丁廠長苦笑著嘆息一聲，不甘心的說，「我們棉廠要提前死掉了，供銷系統(tǒng)靠什么喝稀湯吧。」.

    丁廠長又滿面憂愁的說：「棉廠真死掉了，有門路的職工又搶著往供銷社里鉆了，可棉廠的領導班子呢，鉆過去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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