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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了好一會，郝桂芬才從黑乎乎的地面坐起來，捂著酸疼不已的后腦勺，迷迷瞪瞪地問：“我咋了？”

    “你在堂屋睡了一晚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感冒了嗎？”

    “我……”郝桂芬整個愣住。

    她怎么在堂屋睡了一晚上？

    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好像是下了大雨，老太婆要出去找那個小賤蹄子，她不讓，準備關(guān)門的時候——

    “啊啊！”郝桂芬突然放聲尖叫，指著老太太背后出現(xiàn)的身影大喊，“鬼啊！鬼！是鬼！”

    老太太也被驚到了，猛地轉(zhuǎn)身，便看到目光呆滯的褚郁，當即很是痛心：“桂芬，這是小郁啊，你怎么……怎么能這樣說她？”

    “不！她就是鬼！她一定是鬼！”郝桂芬撐著旁邊的竹凳子站起來，踉蹌著后退，防備地指著褚郁，一張臉白得毫無血色，嘴唇發(fā)紫，還在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

    褚郁僵著脖子慢慢轉(zhuǎn)過來，隔著老太太，對著郝桂芬微微歪頭，咧嘴一笑，邪惡又古怪。

    “啊啊！”又是一聲尖叫，郝桂芬再次暈了過去。

    老太太嚇得不輕，忙伸手去探她額頭，果然是發(fā)燒了，“這可怎么辦？小郁啊，快來幫幫奶奶，把你媽抬房里去！”

    褚郁看了老太太一眼，不理解她為什么還要幫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快呀！”

    在老太太的催促下，褚郁走過來幫忙，毫不費力地把郝桂芬整個抱起來，進了主臥。

    老太太望著褚郁消瘦嬌小的背影，看著她穩(wěn)健的步伐，蒼老的臉上滿是心疼。

    你放心，奶奶會幫你，一定會幫你離開這里！

    老太太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默不作聲地回廚房泡藥了。

    大雨過后的村子道路泥濘，無處落腳，但也洗去了農(nóng)忙的干澀，及彌漫在空氣中的柴油味，換上了沁人心脾的清香。

    大門一開，那香味便涌了進來。

    然而好心情總是會被一些噪音打斷。

    “我要吃雞蛋！我不要鴨蛋！”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站在門口，由奶奶背書包，任性地將手里還熱著的鴨蛋丟在地上。

    端坐在桌上靜靜吃飯的褚郁冷冷瞥了他一眼，繼續(xù)吃。

    “小麟，家里雞蛋昨天都賣出去了，就只剩下一點鴨蛋，今天現(xiàn)將就著吃了，明天再吃好嗎？”褚家老太太耐心地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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