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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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功夫,御駕便浩浩蕩蕩回至皇宮。
進了宮,陸旻便回了養心殿。
內侍張全福服侍著皇帝更換常服,他生著個胖大身子,一張大圓臉,白面團似的,一笑便瞇細了兩只小眼睛。
他回稟道:“皇上出宮這半日,貴妃娘娘那邊遣了吟霜姑姑來說,晚上務必請皇上往承乾宮用晚膳。”
陸旻笑了一聲:“她今日這般殷勤,想必是有事相求了。”
張全福陪著笑,一面跪在地下替皇帝仔細著裝,一面說道:“貴妃娘娘十分惦念著皇上,今兒都打發人來了好幾趟了。得知皇上一直不曾回宮,一時急了,才把吟霜姑姑打發過來。奴才告訴貴妃娘娘,皇上今兒往甜水庵看望太妃娘娘,回來必不能早,但必定龍心大悅。貴妃娘娘如有什么事,今兒晚上求了皇上,一準兒能成。”
陸旻面淡如水,薄唇微抿,挑起一抹極淡的笑意,轉眼卻朝著張全福兜屁股便是一腳。
張全福正跪在地下打理皇帝的玉佩絡子,猝不及防,登時就是個狗啃泥。
他慌慌張張爬了起來,一手扶著頭上歪了的冠,一面跪在陸旻跟前,賠罪道:“皇上,皇上,奴才做錯了什么,您讓慎刑司打奴才板子就成,何必勞累龍體。奴才承受不起啊!”
陸旻冷笑道:“朕去何處,見何人,做何事,乃至于心情如何,你都一五一十的告知貴妃,你倒是對貴妃忠心的很。”
這大內混到高品階的太監,又是御前服侍的人,哪有不機靈的?
張全福慌忙腦袋撞地,咚咚磕起頭來,連聲道:“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陸旻撣了撣衣衫,邁步向外走去,再不看這跪在地下的奴才一眼,只遠遠說道:“既自知有罪,那便自去慎刑司領罰吧。領完罰,也不必回來了。”
張全福仰起頭,只見皇帝那修長筆直的身影正走向殿外。
陸旻才踏出門檻,李忠便手捧茶盤迎頭進來。
這張全福是李忠的徒弟,李忠見此情形,心中便咯噔了一下,連忙退讓到一旁。
見皇帝走遠,李忠便走上前來,問道:“怎么著?你到底怎么惹著皇上了?”
張全福將適才之事講了一遍,又哭喪著臉說道:“師父,我這到底說錯了什么啊?咱們,這不是一向這么服侍?皇上以往也不是這么個脾氣啊。”
李忠聽了這話,便用力朝徒弟腦袋上鑿了個爆栗,低聲呵斥道:“小兔崽子,前兒我怎么教導你的?皇上如今的脾性,已不比三年前了。咱們做奴才的,就得謹言慎行,提著腦袋辦差。貴妃娘娘問什么,你就說什么啊?!皇上沒叫人摘你腦袋,都算輕的了!還冷著干什么,快,滾去慎刑司領罰吧!”
張全福連連應聲,忽又想起什么,摸著腦袋問道:“師父,方才皇上說我領完罰不必回來了。那,那我去哪兒啊?”
李忠又朝他腦袋上拍了一記:“去哪兒?你替哪個主子賣力,就去哪個跟前兒。皇上就是這個意思!”
張全福登時慌了,向李忠哀求道:“師父,您替徒弟跟皇上求求情吧。徒弟,徒弟哪兒也不肯去。徒弟打從十四歲就服侍皇上,好容易熬到今天。這要是徒弟被從御前攆了出去,這皇宮大內怕是再沒有徒弟的容身之地了!”
李忠卻朝他腦袋上拍了一下:“你這個死東西,記吃不記打!”
陸旻離了內殿,徑直走到了前殿東暖閣。
此地,是他親政之后批閱奏折,處理政務的所在,有時亦在此地會見外臣。
踏進門內,迎面便是一股綿長細悠的香氣。
這是御制的宮中香,凝合沉香、檀香、甲香、龍腦并龍涎香等諸香蜜煉窖藏而成。每日取一丸置于銅鴨熏香爐內,能使一室幽香。
這香幽沉莊重,令人聞之心神寧靜,工藝繁復,用料昂貴,絲絲縷縷之間便透著皇家的威儀,唯有這大周朝最尊貴的人方能使用。
此香無有不好,陸旻卻輕輕皺了皺眉頭,登基三載了,他還是不大習慣。
端正沉穩有余,卻失了活潑韻味,陸旻心中明白,要坐在這九五之尊的位子上,許多事情都是要舍去的。
然而,他還是懷念啊。
當初,他還是后宮之中寂寂無名的七皇子時,母親林氏位份低微,自己亦不得父皇歡心,一月用度有限,更遑論熏香這等奢侈風雅之事。
那時候,京城貴胄附庸風雅,極喜在香料衣品上拼比互斗,皇室子弟亦不能免俗。
每每書房念書時,那拼比輸了的兄弟,便蓄意來挑釁他撒火泄憤,橫豎有他這七皇子墊底,面子上總都說得過去。
陸旻年紀雖小,卻也懂得這些顏面之事,受了欺辱心中窩了火,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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