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且說此時的天心長老,說是下山,其實是信步而走,走著走著,他忽然發(fā)現(xiàn),怎么就走到凌絕峰山腳了? 天心長老苦笑,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沖虛道長的事情怎么都要和凌絕師太說說,想躲是躲不過了,他搖搖頭。 到了凌絕峰,天心長老躊躇片刻,終于還是吱呀一聲推開一尺厚的大門。 進(jìn)門正見文沐清在一個濃黑的墨池邊鋪開三尺長的卷軸,輕輕挽起水云袖,拿起一支湖州羊毫,在四方硯臺上蘸了一下墨,白素手,黑濃墨,身姿如清風(fēng)出袖,明月入懷,端的曼妙無比。 文沐清動作輕柔,下筆卻是遒勁有力,一行飄逸靈秀又不失剛勁的字呈現(xiàn)在紙上。 文沐清看見天心長老進(jìn)來,羞澀一笑,言道:“妾身剛學(xué)幾個字,正想習(xí)練一番,歸云師伯您且自便。”言罷往里面看了看,笑道:“師尊她老人家正在里面靜坐,估計已知道您來了?!? 天心贊道:“文姑娘,你這字越來越長進(jìn)了。” 文沐清輕輕一笑:“臨帖能去除心里的浮躁。心以收斂而細(xì),氣以收斂而凈。字寫得穩(wěn),字寫得干凈,能寫出精氣神兒,才能更好發(fā)揮符篆的作用?!? 天心忍不住問道:“那個跟葦江一起來的唐小閑怎樣?” 文沐清皺眉道:“不讀書,不寫字,和那葦江一般不學(xué)無術(shù)!師尊他老人家讓他練字,他練幾筆就躲起來,一筆字寫得和鬼畫桃符一般。妾身都不明白,連字都寫不對的人,符篆能有什么作為?” 天心和這文沐清閑談,便是想等著凌絕師太出來。 果然還沒說上三句,里屋便傳來凌絕師太嘶啞的聲音:“天心你這老兒,來便來了,為何不敢進(jìn)來?沐清這孩子好好地在寫字,你去影響別人干嘛?” 文沐清抿嘴一笑,道:“師尊他今日氣性不太好,您老多擔(dān)待一些!”說罷,收拾筆墨紙硯,便去翰墨池中洗硯臺去了。 天心磨磨蹭蹭,進(jìn)了凌絕師太所居住的流霜居。剛一進(jìn)去,便聽到凌絕師太挖苦:“師哥您大駕光臨,真是不易!老身以為,你這一輩子就不進(jìn)這流霜居了!?” 天心尷尬道:“師哥不是怕影響你清修嗎?” “你不來這里,老身便清了?老身便修了?” 天心望著昔日的小師妹,只見昏暗的燭光下,凌絕師太蜷縮在一個破舊的蒲團(tuán)上,身形枯瘦,小小的一團(tuán)如同一個幼女一般。再細(xì)看,凌絕師太頭發(fā)已是全白,眼角唇角盡是細(xì)紋,只從眉眼中依稀可見昔日好女的模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