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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第一批，但她卻并不暢銷。

    任憑人牙子把她一路上沒生病又機敏夸了三輪，鐘清也因為年紀小不能立馬干活，外觀不佳成為了滯銷貨，價格也從三兩銀子一路跌到八百文。

    時間又過去三天，身邊的女孩子們倒是一個個都被主家買走了，她依然是個庫存。

    晚上偷聽到人牙子說明天她再賣不出去，就要帶她往暗娼巷賣，聽著他們那猥瑣的聲音，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本能明白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鐘清暗下決心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現。

    她回憶著之前的小姐姐們哭著抱著主家的腿求他們買的樣子，晚上抱著桌腿練習了一番，覺得效果差不對才去睡覺。

    第二天送到一戶青磚大瓦房的后門不要臉地抱了三兩銀子的虛高價，鐘清也不等結果了，不管不顧抱住買人的老太太的腿哭求道：“請您行行好買下我吧，我吃得少還能干活。”

    老太太抓起她的臉，瞇著精光四射的老眼仔細地打量她的樣貌，片刻后鐘清從她眼里看到了滿意，心想這次妥了。

    豈料老太太嫌棄地甩開手，把她貶得一無是處。

    “人牙子啊，我許家要買的是通房丫頭，這個丫頭又瘦又小長得還丑，我養她就不知道要折進去多少糧食，三年內都是看不見回報的，五百文你賣不賣？”

    人牙子臉都綠了，三兩銀子砍成五百文，比她身價最低的時候還低三百文，他還不如賣去暗娼巷子呢，好歹有一兩銀子。

    “老太太，五百文太低了，這孩子是從南邊逃難來的，吃得差了點才這樣上不得臺面的，我見過她姐姐，哎喲喲，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你看這孩子的大眼睛，以后比著她姐姐長準出挑，少爺肯定喜歡。”

    “先給口吃的，十四歲之前就當個丫頭使，使上五個月賣身錢都賺了回去。以后再給您家生個大胖小子，水靈靈的大胖小子，不虧的。一兩銀子，您要不喜歡我下次再帶別的女孩來就是了。”

    兩人你來我往地據理力爭，大概全天下的老太太砍價能力都是頂天的，最后鐘清被以八百文的價格賣了出去。

    她很高興，看這大房子，老夫人身上穿著的料子也是她從未見過的好料子，以后她會好好干活，然后老夫人會給她找個夫君呢。

    高興沒三天，她對自己一開始幻想便破滅了。

    這家人很有錢，但是丫鬟包括她只有了兩個，另一個是個十八歲叫小翠的干瘦姐姐。

    她和小翠睡一個屋，但小翠姐姐有時候晚上不在房里睡，通常這個時候，這家的粗魯夫人就會傳出震天的大罵聲。

    “賤貨，又爬床！看我不打死你！”

    鐘清以前一直覺得，有錢人就該像村子里的地主老爺一樣笑呵呵懂禮貌的，但這家的四個主子卻和村頭的賴頭哥家一樣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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