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看過滿江紅,告訴我何以解憂 昨晚塵沒睡好,所幸今天正午左右就會靠岸。天剛蒙蒙亮亮時大花搖醒塵,塵看著光著屁股的大花愣住了,本應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早已不知何時被小花裹在身上,只漏出個小腦袋。 “別看了,衣服啊。”大花咬著牙。 “啊,啊哦!”塵一瘸一拐的靠扶著墻壁走出去找大師了。少頃,大師帶著全套的衣服趕了過來。另一間屋子里滿眼眵目糊的塵和迷迷糊糊打著哈氣的云嶺面面相覷。 如蘭戈早先說的一樣,這一路上沒有任何的敵人出現過。船靠了岸,大家就這么順順利利的到了涅沙國邊境。 正趕上戰爭勝利舉國歡慶,本以為會受到熱情歡迎,結果進了涅沙國的眾人和普通的旅人沒什么兩樣,蘭戈笑笑,說其實國民都沒見過他,還是薇兒面子大,靠刷臉一路放行。 前后經過近兩周奔波的眾人此刻終于站在王城外,看著威嚴高聳的圍墻,每一寸都透著不屬于笑過的歷史感。不同于外面的喧鬧,城內的衛兵們面容肅穆。城內的建筑風格各異:有偏***的圓頂建筑;也有偏哥特的尖頂高塔;還有偏唐代的長沿,上面鋪著琉璃瓦;在周圍還有各種塵不認得的建筑風格錯落著。與其說是王城,更像是歷史的博物館。 薇兒回來了,與蘭戈低聲說了幾句。隨后蘭戈轉向眾人:“連日奔波諸位辛苦了,我還有件要事急需處理,大家可以跟薇兒去休息。” 薇兒盯著大家,傻子都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來:薇兒此時并不愿離開蘭戈。 “若還有余力,希望能隨我去不遠處的殿堂。”蘭戈妥協了。 那是一座如歐式教堂般的圓頂建筑。 踏入這里四周便會傳來回音聲。教堂中幾乎什么都沒有,只有回音與錯位的宏大感,眾人有些手足無措。好像是進入了一段歷史中,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情與姿態面對或是回應這里。 空曠的大廳中只放置著一張祭臺,一個人躺在那里,不遠處是幾位面色憔悴的術士,他們法杖中編制出絲線般幾乎不可見的淡淡彩光,不斷地流向祭臺上的身體里。寬大、華麗的衣服堆中,躺著一副軀體:那是個干瘦、干癟的骨架,深凹的眼眶和枯草般的白發,外面只蒙了一層如牛皮紙般蠟黃的皮膚,重病纏身也不遠足以形容。若真有可稱為奇跡的魔法,那便是這份意志,這份支撐著這個干癟皮囊的意志。 蘭戈走近了,來到床的一側,看著奄奄一息的父親,撥開了覆蓋額頭的白發,它們干燥且蓬松,彎下腰慢慢地將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喃喃低語著。少頃,他抬起了頭,拿起了父親枯枝般雙手中握著的黃金酒杯,將父親的右臂輕輕抬起,垂在祭臺邊,他半跪在地上,掏出隨身的匕首,在父親那干癟的手腕上劃開了一道缺口,鮮血并沒有噴涌,只是如清晨的露珠般,在空氣中逐漸聚集,順著垂下的手,沿著無名指流到杯子中,滴答、滴答、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有滴答聲如鐘擺在整個大廳里回響。 “知道么?”他用帶著節奏的語言接替了生命的滴答聲。蘭戈穩穩地站起身,轉過臉,那雙眼睛炙熱的凝視著薇兒。塵注意到身邊的薇兒把汗濕的雙手攥成拳頭,身體正簌簌地顫抖。 “我們每個人的現在,都已死在了過去,又在未來復活,一次次死亡,又一次次復活,沒有人的現在還是過去的自己。如果我能回到過去,看著小時的自己,我絕對不會相信,他會成為未來的我。就這樣吧,不必為我這一刻的睡去而悲傷,因我將在下一刻醒來。”說著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當蘭戈再次睜眼時,雙眼快速掃過了眾人,他眼中曾獨屬于蘭戈的那份熱情消失了,這一刻站在眾人面前的他,眼中沒有迷茫,沒有欲望,有的只是古井無波般的淡然。 “重新自我介紹下,我是隆巴頓,這個姓氏的主人。我的孩子已經告訴了我有關你們的事情,請隨我來。”說完,蘭戈自顧著動起來。依舊是不太標準的方言,平仄依舊會在一些特定音節上飄走,聲音中依舊有那種獨特的質感,說話的停頓節奏卻改變了。 塵只覺得詭異,用眼神詢問著薇兒。后者緊盯著蘭戈,眼睛發紅、水汪汪的,又有點發直。大花湊過來低聲說:“他被附體了...是四百年以上的藍紫色。”他的聲音帶著寒氣,讓塵難以抑制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