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說到此處,他忽然哭了起來,哀切道:“我這老奴偏偏想安安生生死在床上,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何灌噗哧一笑,搖頭道:“恩相,你同末將使什么手段?末將能有今日,多仗你的提拔,你若要我去降武植,降亦何妨?當初在榆關,末將勸你不殺張覺、李應,原本便是為了替你留一線相見機會。” 童貫思及前事,忽然大悟,一雙冰涼大手,緊緊拉住何灌的手,兩行濁淚滾滾落下:“何將軍,有心了,有心了!” 暗室之中,兩顆腦袋湊近,嘀嘀咕咕說將起來。 同一時刻,相距七八里外,另一處煊赫府邸的書房里,亦不曾點燈燭,一老一少,正自低聲說話。 少的那個憤憤然道:“這昏君愈發昏庸了,傳位給我大哥,復又收回,滑天下之大稽!收回便罷了,無論按照長幼,還是賢庸,都該立我為太子,偏偏又看上老九那個武夫!老九那廝也是可惡又可笑,仗著會些弓馬,結交了幾個武將,昏君叫他一聲獅兒,他竟真把自家當作了孫策,傲慢無禮,全不將我這兄長放入眼中!” 他東一句西一句,肆意宣泄著不滿,那老者不言不語,慢慢聽他說了半天,這才緩緩道:“殿下以為,趙氏國祚,還有延續之望否?” 那少的一愣,過了良久,搖頭苦笑道:“金陵城守得住一天兩天,守不住一年兩年,武大郎麾下猛將云集,比之當年金遼還要可怕,我國連金遼尚且畏之如虎,安能抵擋武大郎?” 說著忍不住羨慕起來:“還是我那兄長好命,不知怎么竟逃了出去,禪讓皇位,把我家江山,換他個人富貴,武大郎這人是江湖出身,講究信義,我哥哥這輩子算是穩了。” 那蒼老聲音笑道:“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其實你的手中,亦有換富貴的砝碼!而老夫想得個好些下場,也全仗于此。” 少的奇道:“非是小王看不起老太師,只是老相自南歸以來,便不為父皇所喜,手中哪里還有籌碼?” 那老的哈哈大笑起來:“殿下,老夫的籌碼,和你一樣,便是你家父皇!” “哦?”少的精神一振:“老太師的意思是,我們捉了父皇,送給武植?” 老的搖頭,惡狠狠道:“送給他怎么夠?武植兵強馬壯,早晚也能打進金陵,官家本也是跑不了的,蔡某的意思是……” 他牙縫里陰森森迸出幾個字來:“我要剮了官家,把他骨肉尸骸,做老夫晉身之階!” “啊?”少的聽罷,大驚失色,往后一仰,連人帶椅子,訇然倒地:“蔡京!你這廝失心瘋了不成!我父皇待你何等恩厚,你捉他獻俘便也罷了,如何竟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老者愣了愣,桀桀笑道:“趙楷,本以為你有些擔當,不料竟如此無用!你可知道武植的幾個女人中,有個叫師師的,便是當年汴梁第一花魁娘子李師師?李師師久為你父霸占,凡是男人,除了當年曹孟德,別個誰不忌諱此事?只是他做了皇帝,賜死趙佶無妨,若是剮了前朝皇帝,青史上豈不背負惡名?老夫如今正要替他背了這千古惡名,讓他出口惡氣,換一個安生晚年、子孫富貴!至于你說趙佶對我恩厚……” 原來這一老一少,竟是蔡京和三皇子趙楷!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