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馬政見了,驚呼道:“如此勇悍,必金兵也!” 話音未落,那些金兵紛紛吶喊起來,馬政聽不懂,呼延慶、高藥師聽了片刻,低聲商議兩句,便以女真語作答。 許貫忠在曹操身后,輕聲道:“彼等問我等從何而來,呼延統領說我們是宋人,跨海而來,求見大金皇帝,有要緊事商量。” 這時呼延慶、高藥師又和那些金兵對答幾句,許貫忠臉泛怒色,曹操忙問:“莫非金人無禮?” 許貫忠點頭道:“那廝說的是,南蠻,汝等來我國土,當脫了衣甲,棄了兵刃,自縛跪行來見,才是道理。呼延慶說這并非待客之禮,那廝們說,你們若不解甲自縛,我們就親自拿下你等,殺進海里喂魚,伱等才知道厲害。” 曹操聞言,振聲大笑,將船舷一拍,厲喝道:“蠻夷好生無禮!不過打了幾只遼狗,便自高自大如此!貫忠,你告訴他,我等乃漢人勇士,絕無解甲之理,他若羅唣,先拿了彼等,再去找他們皇帝說話!” 馬政一聽頓時心慌,叫道:“武節度,莫要孟浪!” 曹操怒道:“吾若不為,難道如犯人般,任他們押解我等去見金帝?” 看官聽說,事實上要是曹操不在,還真就是這般一回事:使者們遇上些巡邏的金兵,“人為所執、物為所奪”、“問之不理、屢欲殺人”,別說反抗,呼痛都只敢小聲,后來還是高藥師鼓起勇氣,“辯論再三”,連連聲稱見金帝有機密事相告,這才幸免不死,但待遇也沒多好,“遂縛以行”,被捆著走了三千余里,歷盡苦楚,才算見到阿骨打。 老曹雖然欲觀女真虛實,卻沒興趣把小命交到人家手上,要真這樣,他拍拍屁股就回青州,厲兵秣馬,虛實什么也不看了,大家將來戰陣上見高低便是。 這廂許貫忠得了老曹吩咐,果然色厲聲疾,但聽熟練的女真語滾滾而出,不止那些金兵愣了愣,高藥師、呼延慶更是面面相覷—— 他兩個雖然號稱會女真語,但是高藥師乃是個逃海貧民,沒甚見識,呼延慶則是略知一二,說給童貫聽很像那么回事,女真人卻聽不大懂,因此一般對答,都是這兩個商量著回應。 然而此刻聽許貫忠一開口,語音之純正,詞匯之恰當,便如女真人自家所說無異,呼延慶聽曹操提過,知道此人年幼時隨父游歷,在女真待過兩年,卻萬萬沒料到他說的這般好。 許貫忠一番話說罷,那十余金兵倒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其中一人,拿起脖子上的牛角,嗚嗚吹響,不多時,四下里躥出百余個金兵,打扮同這十幾個倒也仿佛,其中半數都騎著戰馬,有一個似乎是頭目的,騎一匹高頭大馬,渾身都穿鐵甲,頭戴鐵盔,只是盔沿、甲縫處,都露出外翻的皮毛來。 這個頭目比其他金兵,格外高壯,手中提著一條狼牙棍,三十余歲年紀,滿臉虬髯。聽先前金兵七嘴八舌稟報一番,頓時仰頭大笑,將狼牙棒往船上一指,嘰里咕嚕,說出一番話來,麾下金兵,都齊聲大笑。 眾人都看向許貫忠,許貫忠連忙翻譯道:“這廝乃是一個謀克,負責守這港口,他說他知道南朝漢人的本事,他們殺契丹人如殺狗一般,契丹人殺我們如殺豬一般,我們竟然敢說要拿了他們這等大話,便和三歲娃娃說要獵老虎一般可笑。還問我們,是不是南朝漢人都這般擅于吹牛?” 說完又解釋道:“女真兵制,三百戶人家為一謀克,十謀克為一猛安,簡單點看,可以把謀克視為百夫長,猛安視為千夫長。” 曹操道:“如此說來,這廝平日就是個村中里正,打仗時就是一個都頭,呵呵,你對他說,不信也無妨,我等久聞女真人武勇,正要見識一番,有種的便和我們斗一斗,等分了勝負,再看誰是勇士,誰是豬狗。” 馬政聽了大驚,疾喝道:“武節度,國家大事,你豈敢挑釁私斗?” 曹操勃然而怒,猛扭頭,一雙虎目殺機畢現,死死盯住馬政。 馬政被他這一眼盯來,只覺周身一愣,血液都凍僵住了,哪敢同他對視?連忙轉過臉去,囁嚅道:“我的意思,多少、多少注意些分寸,莫、莫誤了樞相大事也。” “不勞關心!”曹操收起殺機,冷然道:“若壞了事,我自去領罪,與你等無干!只是馬大夫,恕武某輕狂,不得不告誡汝等一句——誰若再敢于異族之前,做出些無膽無識之舉,莫怪我以彼頸血,振奮軍心!” 馬政聽了大驚,一連退了幾步,若非呼延慶相扶,幾乎軟倒。 按童貫分付,這趟出使,其實是以馬政為主,曹操的職責更似保鏢,并在某些時刻稍微彰顯武力,以免被女真太過看輕。 然而馬政唯唯諾諾模樣,哪里入得曹操之眼?如今船上多半都是他的人,真正惹惱了他,將馬政等盡皆殺卻,順手便栽贓給遼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馬政、呼延慶也不傻,曹操這一翻臉,當即讓他們看清了自己所處境況,雖然暗自羞惱,但一時半會,亦無別法可想,只得任老曹輕而易舉奪了事權。 就在曹操怒斥馬政時,許貫忠已經將他的話翻譯了去,那些金兵聽了再次大笑,那個謀克嘰里咕嚕說了兩句,一揮手,金兵倒退百步,讓出碼頭邊老大一塊空地來。 許貫忠稟告道:“此人說道,終日守著大海日子無聊,既然我等愿意為他們取樂,大家干脆斗上十場,誰贏的多,便算誰勝利。” 曹操回頭道:“兄弟們都聽到了?十場比試,去十個兄弟替我贏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