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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顧凡在喊她，曾海燕停下手中的活道：“怎么了？燒好了嗎？”

    燒？他發燒了？怪不得感覺有些難受。

    他摸了摸額頭，回答道：“好多了。”

    曾海燕不放心，走出菜園回到家中，用沒臟的手腕背部探了探他的額頭：“還有點熱，自己去柜子里掰半片安乃近吃吧，我淋完這一擔就煮飯了。”

    顧凡看著還相對年輕的媽媽，心里梗得難受，更咽著抱住她：“媽……”

    曾海燕有些緊張道：“怎么了，還不舒服嗎？怎么哭了？”

    顧凡過了好一會兒，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沒事，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我夢見你生病了，要住院開刀動手術，我夢見……”

    我夢見我死了，在你什么都做不了以后，顧凡沒有往下說，只是忍著眼淚搖了搖頭。

    曾海燕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安慰道：“傻崽，做夢而已，怕什么，媽這不是好好的嗎？”

    可是這個夢，它會變成現實啊！

    顧凡沒有說，他沒辦法說，只是道：“媽，以后干活別那么辛苦了，好嗎？咱們種點自己吃就行了，我怕，我真的很怕……”

    曾海燕微笑著道：“沒事，我這不是健康著嗎？我們家田地又不多，加起來才三四畝，全部種了都不得什么錢，不種哪里有錢給你們讀書啊？”

    顧凡不說話了，確實，這就是他們家的現狀，他的父親死的早，媽媽雖然讀過初中，在農村他們那一輩算是知識分子，但是膽子小，又得照顧他和兩個姐姐，除了在家種地賣點米賣點油，根本沒有任何經濟來源。

    看顧凡這個樣子，曾海燕安慰道：“行了，做夢而已，你們就別擔心了，錢我會想辦法，你們只要好好讀書就行。”

    顧凡沒有再說什么，只悶悶的回答了一個字：“嗯。”

    曾海燕繼續淋菜去了，顧凡舀了瓢井水喝下，清冽甘甜，感覺好受了許多。

    農村沒有自來水，也沒有凈水器，夏天基本都是這樣從井里打出來直接喝，雖然石灰多容易得結石，但是人窮的時候沒有太多講究，祖祖輩輩都是這么過來的。

    把米淘好放到沼氣灶煮著，顧凡回到房間躺下，想吹吹風緩一緩，一個硬物磕到了他的背后，顧凡伸手掏出來一看，是他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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