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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廠門口。

    孫師傅蹲在一角，轉(zhuǎn)頭打量著老廠，目光之中滿是回憶，這廠門口那個【勞動人民最光榮】標(biāo)語還是他親手貼的，一輩子付出，到頭來鬧成這樣，他也不想。

    但一想起自己的狀況，摸了摸脖子。

    疼！

    他已經(jīng)活不了幾天了，這人一旦不怕死，很多事情都能想開。

    趁這兩天將工友的事情解決掉，然后回老家置辦一口棺材。

    ……

    從積蓄里花點(diǎn)錢雇一些人哭孝，無兒無女的他不想死后還默默無聞。

    大半輩子的時間都交給了工廠，活著的人生不能做主，那自己的葬禮必須辦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

    如果到時候還能剩點(diǎn)錢，全都捐給山區(qū)孤寡老人，也算做件好事。

    想到這里，孫師傅掏出筆，接著從懷里拿出有些發(fā)油的本子來。

    “花圈多來幾對……嗯……怎么這么貴？算了……花圈就一對吧。”

    “吃席……自己也沒什么朋友，工友倒有幾個，花不了大錢，這個不能省，得讓工友吃頓好的。”

    “雇人這邊……一定要嗓子大的，必須扯著嗓子給我哭，這也得花一大筆……”

    “……”

    正在計(jì)算的孫師傅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喬淵的到來。

    “孫師傅，我看你身體這么棒，寫這玩意干什么，不吉利。”喬淵端著一杯茶道。

    這茶很不錯，喬淵親自泡的。

    孫師傅停下筆，用著充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喬淵，一張蠟黃臉上充滿了疲憊和茫然。

    “早晚用得上。”

    “我看用不上，魯迅先生曾經(jīng)說過，笑口常開，好彩自然來！”

    孫師傅:“……”

    “沒聽過魯迅？那我換個名人，周樹人曾經(jīng)說過，我命由我不由天！”

    孫師傅:“……”

    “閏土曾經(jīng)說過，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

    孫師傅:“……”

    “小伙子，有事么？”

    “嗯……孫師傅，其實(shí)我想問一下你脖子上的那道勒痕是怎么來的？”喬淵道。

    ……

    一聽這話，孫師傅握筆的手一顫，皮膚皺紋陷的更深了。

    喬淵再次遞上茶水。

    孫師傅接過一飲而盡，最后眨巴眨巴嘴，看著茶杯道:“這茶挺貴的吧？”

    “不貴，比起水來說，這茶很便宜。”

    孫師傅搖了搖頭，不明白喬淵的話。

    “小伙子，多謝你的茶，你叫什么名字，過幾天來我家吃席。”

    “想吃什么跟我說，我提前置辦。”

    喬淵一愣。

    這……他竟然無言以對。

    孫師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咦？

    怎么不疼了？

    快速跑到保安室里對著鏡子一看，頓時火急火燎的又沖了出來。

    “小伙子，你……你剛剛給我喝了什么東西？”

    他脖子上的那道勒痕可持續(xù)好幾天了，就連醫(yī)生都沒檢查出來，怎么喝口茶就好了。

    “就普通的茶水，現(xiàn)在可以跟我聊聊了吧？”喬淵笑道。

    安撫好后，孫師傅開始說起發(fā)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

    一個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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