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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都看向許星野，有些莫名其妙，這服務(wù)人員來了不上酒是要干什么？

    許星野倒是沉得住氣，淡淡掃了眼一桌子人，語氣從容不迫，聲音不高不低，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清楚。

    “為了感謝杜總的合作，酒店特此贈送十瓶干邑，祝各位用餐愉快。”他眉峰略一挑，沖門外打了個響指。

    十位美女魚貫而入，每人手上都端著托盤，托盤里擺著一瓶軒尼詩x.o，燈光明亮照下，酒瓶優(yōu)雅泛光，琥珀色酒液輕輕晃蕩，十位美人，個個盤正條順，這么一排齊齊走進(jìn)來，漸次轉(zhuǎn)身，笑容端方，排場十足，氣氛瞬間拉滿。

    大家都是酒桌上混的，一看瓶身就知道酒的年份和等級，一桌人騷動起來，粉襯衫說：“酒店送你十瓶軒尼詩，建濤，有排面啊。”

    黑t恤起哄：“杜總是大客戶啊，酒店也夠有誠意。”

    “是啊，酒店都巴結(jié)著你，想要長期合作呢。”

    杜建濤最開始的眼神是懵的，但他酒精上腦，本就是個半醉狀態(tài)，被吹捧幾句，立馬飄了，夾煙的手一抬：“替我謝謝你們許董。”

    許星野面色不變，問：“現(xiàn)在開酒嗎？”

    “開！大家敞開了喝，別不給我面子！”

    熱熱鬧鬧的恭迎聲、玩笑聲里，十位美人端著酒上桌，季晴認(rèn)得這幾位，都是康樂中心的，酒量好、會來事，一半放下酒離開，一半自來熟地上桌，幫著開酒、倒酒、敬酒，聲嬌酒濃，杯酌換盞，氣氛逐漸驕奢，有了聲色犬馬之相。

    有人過來給杜建濤倒酒，季晴趁亂起身，讓出位置。

    她腳步軟綿綿的，目光在綽綽人影里找陳斌，還沒看到人，感覺手臂一緊，被誰攙住了，耳邊挨近一道聲音：“喝多了？”

    是許星野，顧不上問他，先走出包廂，清新的空氣拂面，登時舒服不少。

    季晴問：“陳斌呢？”

    “范一統(tǒng)扶去衛(wèi)生間吐了，一會兒范一統(tǒng)會送他回去，放心。”

    “怎么送他這么多酒？”季晴問。

    酒店從沒這樣送酒的前例，這酒只能是許星野自己買的單，雖然他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可錢砸給杜建濤這種人，讓他白得了便宜，不值，喂他泔水還差不多。

    許星野淡笑不語。

    余奢站在一旁，繃不住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嘎，都笑出了鵝叫聲，笑得季晴莫名其妙。

    余奢終于笑夠了，拍著胸脯緩了口氣，兩眼透著精氣，是干壞事得逞的得意，說：“哪是什么軒尼詩啊，他也配喝，那是老王48一瓶包郵的洋酒！我們借了一箱，之前客人喝剩的空酒瓶多的是，挑好的擦擦干凈，把48一瓶那酒倒進(jìn)去。”

    季晴揉了揉太陽穴，輕輕笑出來，你們可真敢。

    余奢打開包廂門，往里偷瞅一眼：“喏，沒有一個發(fā)現(xiàn)，喝得正high。”

    酒桌上喝到后半場，開始拼酒，再好的酒也是一口悶，哪還喝得出品質(zhì)，再說了，酒店名聲在外，是權(quán)威，一般人根本不會質(zhì)疑，哪怕嘗出不對味也先懷疑自己，而不是質(zhì)疑，免得像沒喝過好酒似的。

    兩道沉重的腳步聲從身后走來，陳斌半邊身子癱在范一統(tǒng)身上，意識迷離，襯衫一邊下擺爬出褲腰，皺巴巴透著狼狽。

    季晴也醉，但比他好多了，至少還有意識，她走過去問：“怎么樣？”

    陳斌擺了擺手，瞇著眼笑得很頹：“沒事兒，這訂單我掙了——”他打了個酒嗝，季晴沒看清他比的是幾根手指頭，包廂里尋歡作樂的聲音傳來，她一偏頭，紅了眼睛。

    輟學(xué)后，她一直認(rèn)真工作，鮮少的假期陪爸媽，其他時間都在這棟大樓里，希望出人頭地，憑借自己一點一點積攢起的力量去獲得更多尊嚴(yán)。

    可一個人的尊嚴(yán)，更多時候還是需要權(quán)利和財富支撐著，才能冉冉站起。

    她叫來另一位服務(wù)員，一起攙扶陳斌回去。

    另一邊，余奢悄聲問許星野：“陳姐問，服務(wù)到什么程度？”

    “他愛裝逼，就讓他裝個夠。”

    “簡單，可勁兒地捧他，一會兒到康樂中心，安排個一條龍的貴賓服務(wù)怎么樣？”

    “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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