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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臉新娘3-《異行詭聞錄1:南疆謎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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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院子里響起一聲悶響。

    一個人身體變得像個氣球膨脹起來,衣服被撐裂成片片碎布,皮膚變得油光锃亮,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終于,他的皮膚迸出無數道細紋,露出里面紅色的肌肉,隨著“咚”的巨響,他的身體膨脹到極限,終于爆裂了。

    血雨和碎肉,洋洋灑灑的被噴到天空,又紛紛揚揚的落下!

    “咚”!“咚”!“咚”!“咚”!

    所有人都如同那人一般,全都爆裂了!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孟乾火在我身后喊道,我沒有回頭,因為同樣一聲“咚”和彈射在我身上的肉塊碎骨,預示著他也是同樣的命運。

    “無華!”

    孟素素此時哪里還有個人的樣子,腫脹的如同一只水母,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朋友!”

    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濕熱的血滴噴灑了我滿頭滿臉。

    “南曉樓!”

    月餅狂吼道,“你做了什么!”

    我睜開眼睛,只見月餅全身掛滿孟素素的血肉,臉上已經被血染的赤紅,對著我憤怒的喊著!院子里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明教部族的肢體零七八碎的散落在地上,被爆裂的身體擠壓出無數器官,散落一地,散發著中人欲嘔的臭味!只有那一顆顆從頭顱中迸射出的眼睛,在院中的各個角落骨碌骨碌滾動著,充滿不甘的怨恨!

    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和滿院的血肉殘肢讓我感到呼吸沉悶,壓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不由怒喊道:“我不知道!”

    月餅大喊著,聲音中帶著哭腔,一拳擊中了我的鼻子。

    我感到一陣酸到心里的疼痛,清晰地聽見了鼻梁斷裂的聲音,身體晃了幾晃,終于失去支撐跪在地上。

    “你他媽的到底做了什么!”

    月餅又向我沖來。

    我雙手陷入碎爛的肉海中,眼前有幾節白色的斷骨裂出白森森的茬口,從里面流淌出漿糊般粘稠的骨髓,忍不住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月餅!我真的不知道!人都死了!死了!”

    “我要殺了你!”

    月餅劇烈的喘著氣吼道。

    月光下,他的目光已經狂亂,神色癲狂,單手成劈刀狀,高高舉起。

    我苦笑著,眼睜睜看著那只手帶著冷冽的鋒氣,向我脖子斬來!

    鬼臉新娘(二十五)

    我感到脖子與肩膀的連接處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這種極致的痛感甚至讓心臟都停住了跳動。

    我大喊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你終于醒了!”

    月餅聲音里面透著一絲興奮。

    我怔怔的打量著四周,這是一間十多平方米的臥室,裝飾非常簡單。

    依墻有兩個木質衣櫥,旁邊是一個擺放著各種線狀古書的柜子,最顯眼的東西是一面半人多高的銅鏡,斜靠在書柜旁邊。

    而月餅正坐在屋中央茶桌旁,盯著一杯透著清香的茶水發呆。

    看到我醒來,月餅面露喜色,邊說著邊站起向我走來。

    “我睡著了?”

    我松了一口氣,看來剛才那幕慘景,只是我連日高度緊張的神經在沉睡后潛意識擬造出的噩夢。

    “陰時過后,我們發現你昏倒在九龍蓮花鬼首鼎旁邊。

    我檢查了一下,你的穴道被點了。

    解了穴之后,怎么喊你也不醒,身體又冷的厲害。

    不知道你在陰時經歷了什么,所以也不敢貿然下藥。

    這間是孟綠綺的房間,騰出來給你休息。”

    月餅說著話走到床邊,遞給我一杯茶,“現在怎么樣?”

    我想到剛才恐怖的噩夢,不由從心里打了個哆嗦:“我睡了多久?”

    月餅又恢復了一貫的常態,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漫不經心道:“兩天兩夜。”

    我心里一驚,脫口說道:“我睡了這么久?”

    “嗯!”

    月餅走回木桌旁喝了口茶水,“你丫第一天身體冷得和冰一樣,第二天又燙的和火一樣,直到一個多小時前,體溫才恢復正常。”

    我試著活動著四肢,發現沒什么大礙,只是頭還有些昏沉,但是脖子上的痛感卻依然難以忍受,似乎有什么東西從脖頸處長了出來。

    我捶了捶腦袋下了床,雙腿一軟險些摔倒,連忙扶著床沿,雙腿適應著地面的感覺。

    “你丫悠著點。”

    月餅喝了口茶,“兩天沒下地,小心腿撐不住。”

    我小心翼翼的踩著地面,感覺力量慢慢恢復,試著邁了幾步,又是一陣頭重腳輕,同時肚子里咕嚕咕嚕雷鳴般響了起來。

    月餅似笑非笑的喝著茶,我老臉一紅:“你個吃貨昏睡兩天水米不進試試看?”

    “水還是喝了幾杯的。”

    月餅指著桌上的茶杯。

    看到那杯水,我想到那個極度真實的噩夢,心里又是一驚:“這水從哪里來的?”

    “應該是井水。”

    月餅說道,“這兩天我除了方便,幾乎對你寸步不離啊!我哪知道水從哪里來的。

    每天都是孟素素送些吃的喝的,要問就問她去。”

    我這才注意到月餅眼中布滿紅色的血絲,心里不由一陣感動。

    但我立刻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鼎里的水呢?”

    月餅一臉輕松:“倒井里了。”

    “那村里人呢?”

    我聽到這句話,脫口問道,隨即又想到孟素素每天都送來飲食,看來并沒有出現夢中的場景,全村人的蠱毒解除了!

    我這才徹底放松下來,隨即又冒出一個疑問:“把鼎中水倒入井中解蠱毒這件事,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月餅又打了個哈欠,拖長了聲音道:“誰也不知道。

    陰時過后,如果不繼續服蠱毒,這兩天村里的人一個都活不了,你又醒不過來,我們完全摸不著頭腦。

    孟綠綺只好按照之前的推測,決定把鼎中的蠱毒倒入井中先續了村民的命,等你醒來之后再作商議。

    鼎里水倒了一大半,才發現鼎底有一具骸骨,估計是血尸的,已經叫村人包斂燒掉了。

    沒想到喝了井水之后,村里所有人的隱疾全都好了,也恢復了正常表情,看來詛咒解除了。

    現在全村人都把你奉為神靈,你丫這次火了。

    估計看上村里哪個姑娘,可以隨便寵幸。

    一年后村里冒出幾十個小南瓜也說不定。”

    我聽得哭笑不得,沒心思搭理月餅的調侃。

    想到孟綠綺在那個時候做下的這個決定,雖然兇險,卻也有一番大將之風,結果誤打誤撞結了全村的蠱毒,看來最應該感謝的人不應該是我,而是這忍辱負重多年的她!又想到血尸一生英豪,為了解救族人,卻化為鼎中白骨,繼而被燒成灰塵,不禁心頭又黯然起來。

    我沉默了半晌,月餅陪著我沉默著,幾次想張口詢問,卻欲言又止。

    我猜到月餅想問些什么,但是想到血尸臨終前的囑托,又生生把話咽回肚子里,只能苦笑道:“陰時發生的事,我實在是不想說。

    你也別問了,問我也不說!”

    月餅眉毛揚了揚,似乎對我這個態度很不滿意,但是卻又不好說什么,輕嘆口氣笑道:“南瓜,我沒你那么多的好奇心!我只是想謝謝你。”

    我知道月餅這句話言不由衷,沒有人比他更關心我在陰時里經歷的事情,因為這畢竟關系到他的身世,可是我既然已經答應了血尸,就絕對不會說出去。

    再者說,月餅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處?

    他身為靈族傳人,身為掌門信物的白蓮戒指又自動帶到他的手指頭上,可他又偏偏是靈族當年準備趕盡殺絕的明教后裔。

    這種矛盾的巧合,換到誰身上都會承受不了,也就是月餅,才能如此不動聲色的泰然處之。

    而且,我根本不相信聰明的月餅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世來歷和宿命的矛盾。

    他急切地想從我這里知道的,或許是和真相完全不同的答案,這樣也許心里會好過一些。

    但是我偏偏不能說出來,我這才體會到獨自一個人去承受一個秘密,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了,孟素素端著一托盤香氣騰騰的大盤小碗各種食物走了進來,見到我醒來,一陣銀鈴般的驚喜笑聲傳了出去:“媽!弟弟!那個姓南的醒了。”

    “素素!不能對我兄弟這么沒禮貌的稱呼。”

    月餅寒著臉說道。

    孟素素吐了吐舌頭再沒說話,滿臉喜色的把噴香的食物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擺放著碗筷。

    那個姓南的?

    我噗嗤笑了起來,心說孟素素你眼里只有月餅也就罷了,好歹我也算是你們明教的救命恩人,稱呼上能不能尊重點,孟綠綺還叫我南少俠呢。

    看到月餅背著手大老爺們似的看著孟素素拾掇著,孟素素又溫順無比,我心里又罵道:月無華你丫看來是想利用明教首領后裔的身份架空我這個救命英雄啊!看來丫所謂的我想寵幸村里的妹子這件事情估計也不怎么靠譜。

    搞不好是自己想在村里做個土皇帝,在村里被明教的人前呼后擁,架鷹遛犬,看見漂亮妹子就糟蹋。

    明年家里妻妾成群,懷里抱著若干嗷嗷待哺的小月餅也說不定。

    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隔門望去,孟綠綺母子神色激動地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黑壓壓一大票人,但是都很守規矩的站在門外。

    孟綠綺顫聲道:“南少俠終于醒了!身體感到怎么樣?”

    說話間,孟綠綺由于過于激動,竟直接奔到我身前握住我的手,一雙美目蘊著盈盈淚光,高聳的乳房幾乎要頂在我的胸膛上。

    據科學家研究,男女之間的距離只要不超過二十厘米,就表示兩人關系極為親密,心理上都接受了彼此,可以做任何男女之間的事情,又用了一大堆理論和調查進行驗證。

    其實從我們靈族角度看,這個事情很簡單,用四個字就能概括:陰陽相吸。

    不得不承認,孟綠綺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

    雖然我自小就是個孤兒,缺乏母愛,但是還好我沒有所謂的戀母情結,看著她那一汪春水般的俏臉,透著成熟女人的驚人魅力,身上的異香若有若無的挑逗著我的嗅覺,不由心神一漾。

    我連忙把目光從她的胸部收回,斜看著門外,結結巴巴道:“沒什么事……事情,就是有些餓!”

    這時孟乾火估計看到自己母親有些失態,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孟綠綺似乎也意識到舉動有些失禮,后退兩步,紅著臉端莊的說道:“既然如此,桌上有粗茶陋食,倉促之下還望南少俠見諒。

    今晚全村設宴,舉村歡慶我們部族重生之日!”

    說也奇怪,看到孟綠綺端莊高雅的樣子,我心里又有些微微失望。

    不由心里嘆道: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這是肚子又不爭氣的骨碌起來,我注意到孟素素已經擺好碗筷,紅油透亮的紅燒肉香氣撲鼻,筍尖炒臘肉青紅分明,辣炒小腸顫巍巍的泛著油花。

    中間那一大盆老湯,雪白濃厚的湯水里飄著粉嫩的鮮肉,還有醋腌鬼子姜,涼拌黃瓜之類的青菜。

    白飯冒著熱騰騰的香氣,米粒顆顆晶瑩剔透,更妙是還有一大節蠟封的竹筒剛被打開,透著濃郁的米酒香氣。

    我不由食指大動,垂涎欲滴,當下也就不客氣,幾步竄到桌前坐下,狼吞虎咽起來。

    月餅像是要對我說些什么,卻又沒說出來。

    估計丫是讓我注意一下吃相,免得丟人現眼。

    估計是我老饕的吃貨樣子確實不雅,孟素素捂著嘴直樂。

    我也顧不得許多,畢竟一個多月沒好好吃頓飯了,再加上又生生餓了兩天,一杯酒一塊肉吃的滿嘴油光。

    孟綠綺聲音里帶著笑意:“素素,乾火,先跟我準備晚上的宴席,還有許多事情要你們安排。

    月少俠,南少俠,你們先好好調理調理。

    我們先告辭了。”

    我嘴里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的說著“好的”,三個人前后出了屋。

    月餅往床上一躺:“您先吃著,我睡會兒。

    兩天沒合眼,困死我了。”

    我伸長了脖子,使勁咽著一塊大肉。

    奈何沒有細嚼,肉塊卡在喉嚨里,噎得我直翻白眼,連忙一大口米酒灌下,捶了捶胸口,呼出一口氣,舒服的說道:“你不吃點兒?

    味兒真不錯。”

    “不吃了,實在吃不下。

    這幾天我就喝茶喝米酒吃白飯。”

    月餅翻了個身,聲音變得有些含糊,似乎要睡過去了。

    “少裝!這么好吃的東西你丫這個吃貨不吃?”

    我夾起一條鬼子姜,嘎吱一咬,滿嘴酸辣的清涼,端的是勁脆爽口。

    “哎!”

    月餅苦笑道,“我也想吃。

    不過我實在對紅燒豆蟲,筍尖炒風干老鼠,辣炒脫骨蛇,老湯蟑螂肉沒有興趣。

    更何況鬼子姜據說從棺材上摘下來的最是鮮涼可口。

    偏巧那天方便時發現黃瓜直接種在茅廁里,各個鮮嫩肥大,看來營養豐富的很。”

    鬼臉新娘(二十六)

    我從茅廁出來時,恨不得連胃都嘔出來。

    往屋子里走的時候,想起茅廁里翠綠欲滴的黃瓜鋪了滿墻,煞是喜人,忍不住嘴巴里又陣陣泛起酸水。

    “月餅!你剛才怎么不早說。”

    我抹著嘴角進了屋,看著滿桌噴香的飯菜,又是一陣惡心,忙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還好這山中的茶葉倒是清香撲鼻,飲下唇齒留香,口中生津,總算是稍微壓了壓嘔吐感。

    至于這茶葉是用什么方法培養的,我努力不去想。

    有的時候知道真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月餅此時似乎已經睡去,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剛才想提醒你來著,看見孟綠綺幾個人在屋里,又不好意思說。

    據說這是村里有貴客才用的接待標準。”

    我一時語塞,只好端著茶杯在屋子里溜達,月餅此時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

    這兩天不眠不休,看來是把他累得不輕。

    經過剛才一番折騰,我倒是不餓了,就是有些頭昏腳軟。

    看看天色尚早,距離晚上的宴席還有一段時間,到時候不知道還會有什么樣的別出心裁的菜肴,我對赴宴這件事情頓時興致大減,無聊中走到書柜前,準備找本書看看解解悶兒。

    蘇醒時我只是對孟綠綺的書柜一掃而過,這時仔細看書柜里的藏書,不由心中一驚。

    這個書柜和我差不多高,共分七層,分別標著“天地金木水火土”的小篆文字。

    每一層里按照分類排滿了各種各樣的古裝書籍,都是用線穿冊。

    在和我平目高度的天字層里,竟然是幾卷竹簡,依稀看到上面全是苦澀難懂的蝌蚪文。

    而在地字層里,是《周易》、《詩經》、《論語》《春秋》這類春秋戰國的古籍。

    我心說沒想到這小小的村子里還有這么豐富的藏書。

    轉念想到明教歷史悠久,又通曉各種玄術,自然會收藏有許多古籍倒也沒什么奇怪的。

    當我看到木字層時,輕輕的“咦”了一聲。

    只見木子層里全是《麻衣神相》、《五行三十六周天》、《風水堪輿點睛》、《尋龍追脈》之類關于相學、風水、五行這一類的奇書,不由見獵心喜。

    記得師父曾經說起過這幾本書,此類書歷盡中國五千年的戰亂,又因為秦始皇焚書坑儒,南北朝尊崇佛教,唐代盛行道教,宋朝獨尊儒術的文化動蕩,早被銷毀殆盡。

    每每談及,師父總是面帶遺憾,說此生福淺緣薄,無緣見得真跡。

    而這些師父夢寐以求的奇書,竟然在這小小一方斗室里應有盡有。

    我想到月餅這兩天閑著沒事,估計也看了不少,便急忙仔細找著自己感興趣的書準備看看。

    又想著臨走時跟孟綠綺打個招呼,帶上幾本回去慢慢研讀想來她也不會拒絕。

    一念至此,興奮的把木字層大略看了一遍之后,我忽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只好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這一遍看得非常仔細,但是依然沒有看出什么端倪,可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好奇心頓時起來了,仔細打量著書柜的布局,心里默想著這些年跟師父學的陣法。

    而這個書柜除了“天地金木水火土”七個字比較醒目外,倒也沒有按照奇門陣法布置,顯然并沒有利用陣法不止出障眼術之類的陣局。

    我沿著書柜四壁敲了敲,“咚咚”的聲音表示柜內實心,沒有什么暗格,又趴在地上看了看書柜底部,和地面還有半尺的距離,沒有機關暗線通往地底。

    我蹲在地上,心里疑惑著: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這時我的目光正好和木字層平視,書脊上各種字體的書名一排排羅列著。

    我仔細看著,盯得久了竟然有些眼花的感覺。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那些字都活了,變得無限放大,每個字就像有生命的精靈,躍然紙上。

    這些字在我的視線里奇怪的穿梭著,忽而混成一團,忽而又單獨蹦了出來。

    在一片混沌中,有幾個字忽然變得無比清晰!

    我心里一楞,連忙后退兩步,再仔細看去。

    這時視線已經從長久盯著一件物事的疲勞中清晰起來,當我看到這一層的中間八本書時,忽然明白剛才那種奇異的感覺來自何處了!

    這八本書是《房樓本格》、《事異錄》、《陽火陰水》、《液土斷堪輿》、《嬰元》、《兒女本命》、《燒炭法》、《灰培房基》。

    這八本書的第一個字,合起來正是:“房事陽液嬰兒燒灰”!

    我覺得這八個字無比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或者聽過,但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從什么地方知道的這八個字。

    但是根據字面判斷,這八個字似乎是一種藥引!

    此時月餅輕輕翻了個身,微鼾聲又再次響起。

    我用手指蘸著茶水,把這八個字寫在青磚地面上,苦苦思索著:為什么這八個字這么熟悉。

    茶水寫出的字痕慢慢蒸發消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殘留的痕跡,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屋內的光線變得模糊不清。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黑壓壓的鉛云沉重地壓在村子上空,隨著陣陣狂風不停地翻騰滾轉,云際邊上隱隱透出耀眼的亮光。

    一聲霹靂滾過蒼穹,數條閃電挾風雷之勢撕裂天空,將黑暗的大地劈出幾片雪白的光影,天空中殘留著被閃電開膛破肚后的血紅色,黃豆大小的雨滴緊隨而至,肆無忌憚的砸落下來。

    那一聲霹靂似乎也劃開了我的記憶,我猛然想起這八個字為什么這么熟悉了!

    那本書上的鬼故事!我和月餅坐火車來十萬大山時,張揚放在每個軟臥里面那本鬼故事書上的故事——《藥引》!

    結尾正是這八個字:房事陽液,嬰兒燒灰!

    這之間有什么聯系?

    為什么那本鬼故事書上的八個字,無巧不巧的在這層書柜里面由八本書名排列出來了?

    那本鬼故事書里面《人偶娃娃》的故事,在火車上幾乎完全相同的發生了!《藥引》這個故事,難道也會發生?

    會發生在誰身上?

    這里面又包含著什么樣的暗示呢?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念頭:那本鬼故事書難道可以預示出未來發生的事情?

    鬼臉新娘(二十七)

    這段時間接踵而來的各種詭異事情讓我神經變的高度緊張,盯著這八個字,我忽然覺得很疲憊,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起做。

    “你怎么看?”

    那一聲驚雷早已將月餅驚醒,悄聲走到我的身后,見我半天不吭氣,才輕聲問道。

    我早就察覺到他在我的身后,卻不想說話。

    “你昏睡的第一天我就發現了這里的蹊蹺,我側面問過,似乎孟綠綺她們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月餅在我身邊蹲了下來,“如果要找到答案,就只有想辦法找到張揚。”

    我苦笑著舔了舔嘴唇:“月餅,你覺得我還有心情去找張揚么?

    就算找到又怎么樣?

    這里面的秘密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真的只想回去,安安靜靜的找份工作,平平淡淡的生活,找個老婆生個孩子。

    月餅,你可能不理解我,你的身份和我不一樣。

    你是靈族的繼承人,又是明教一脈的傳人,而我呢?

    我可能只是一個鬼嬰。

    一個……不說了,我實在太累了,我只想好好休息。”

    說到這里,我鼻子一酸,有種很想哭的沖動。

    月餅沉默不語,良久才說道:“我理解你。”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孟素素在我們背后問道:“咦?

    你們兩個在這里蹲著干嘛?”

    我和月餅慢慢站起身,轉過身前,我擦了擦含著淚水的眼睛,勉強笑道:“沒想到你母親藏書很豐富,我們倆在討論這些書呢。”

    孟素素稍顯疑惑的看了我一會兒,那靈光波動的眼神似乎要看到我的內心深處。

    我尷尬的轉過頭,不想讓她看到我有些紅腫的眼眶。

    “有什么事么?”

    月餅打破了沉悶的氣氛,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哦!”

    孟素素見月餅向她發問,頓時恢復了神采,喜滋滋的說,“本來想在大院擺宴對你們表示感謝,結果天公不作美,只好委屈你們倆在大堂赴宴咯。

    媽媽說大堂地方狹窄,人肯定不會太多,但都是部族里德高望重的族人,還希望你們倆海涵啦。

    現在就走吧,我給你們帶了傘。”

    孟素素把兩把竹傘遞過來,擺了個邀請的動作笑道:“現在請兩位英雄赴宴吧。”

    英雄?

    我心里苦笑著,我他媽的算什么英雄!

    月餅替我接過雨傘,微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孟素素喜滋滋的撐開傘走出房間,閃身鉆進了漫天雨幕中。

    “走吧!”

    月餅拍了拍我肩膀,把傘塞到我手里。

    我木然的撐開傘,和月餅一前一后跟著孟素素向宴席大堂走去。

    雨更加迅猛,擊打的竹傘“砰砰”作響,傘沿滑下一圈雨水串成的水線,如同珠簾似的。

    間或幾道閃電,劈亮了這個古老的村莊,無數道雨滴就著亮光,如同銀線從天上斜斜拉下,在地面上擊起一個個黃色的水泡。

    我跌跌撞撞的跟著孟素素往前走著,鞋子里已經灌滿了雨水,每走一步都發出“嘰咕嘰咕”的聲音。

    雨夜里視線本應極為模糊,但是家家戶戶明亮的燈光倒是為我們鋪了一條路。

    我心頭黯然:也許每家都在為了慶祝新生而高興吧,可是我又算什么?

    也許走了沒多久,也許走了很久,我們終于又來到那棟熟悉而又陌生的院落。

    孟綠綺撐著傘站在十多個人前面,所有人都帶著感激的笑容,讓我心里不知不覺好受了一些。

    “想來素素已經跟二位說了,天降大雨,只好委屈屋內歡飲。”

    孟綠綺朗聲道。

    她左側一個老者“哈哈”笑道:“俗話說下雨天留客天,我看這場大雨也未嘗不是好事!兩位小友可以在敝村多盤桓幾日,也是一件美事!”

    孟綠綺看清我們三人,奇怪的問道:“素素,乾火呢?”

    孟素素一撅嘴,一臉不高興道:“誰知道。

    我去他那間屋子找,黑燈瞎火的,連個鬼都沒有,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孟綠綺似乎也有些不滿,可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發作,只能悶哼道:“少他一個也不少!請二位入堂赴宴。”

    這時天空又是道霹靂砸落,我的眼前頓時一片雪亮,正要跟著進屋,突然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踏水聲。

    難道是孟乾火趕來了?

    我回頭看去,只見一道模糊的黑影在雨夜中飛快的向我們奔來,忽然又摔倒在地,繼而又爬起來,倉皇的跑了過來。

    這個人并不是孟乾火大約二十五六歲,我看著他覺得有些面熟,應該是陰時站在院中的一人。

    只見他神色凄惶,嘴里“嗚嗚呀呀”發出奇怪的聲音,一頭沖向月餅!

    月餅向旁邊閃了閃身,那人收勢不住,直接又跌倒在泥水里。

    “繁路!怎么了!”

    剛才說下雨天留客天那位老者厲聲道,“不得無禮!有事慢慢說!”

    孟繁路似乎用盡力氣想爬起來,結果又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老者連忙把他扶了起來,歉意道:“二位莫怪,犬子繁路之妻身懷六甲,可能要臨盆也說不定。”

    孟繁路這時才吐出一口氣,“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千畫……千畫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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