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新娘2-《異行詭聞錄1:南疆謎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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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臉新娘2
鬼臉新娘(十一)
我緊跟著月餅一路高奔低跑,磕磕絆絆的進到村里。
此時村民或已熟睡,或在孟先鐸家參加喜宴,村中靜寂無人,夜風習習,伴著夏蟲的鳴叫,倒也別有意境,我想到可能新郎此刻有可能已經(jīng)在大鍋里煮著,心里面不由打了一個寒戰(zhàn)。
我突然想到,我們這么久沒有去赴宴,孟先鐸難道不會起懷疑么?
他應該會派人來找我們,但是我卻絲毫察覺不到有什么危險氣息。
每個人都是這樣,當你對一件事情什么都不想的時候,不會有什么疑問。
但是一旦有了第一個疑問,那么就像多米諾骨牌,觸一個而動全局,所有的疑問都會接踵而來。
他為什么要請我們進村?
如果他的目標是新郎,那邀請我們完全是多此一舉。
顯然不會吃飽了人肉撐的有閑情雅致請我們一起吃個人肉宴。
阿金兄弟偷換死人肢體,他真的不知道么?
安排阿金來接待我們是不是早就在他計劃之內(nèi)呢?
阿金臨死前所說的“你們要小心……小心……”這半句話和阿金弟弟阻止我們進村,顯然他們是知道什么。
那新娘到底是什么路數(shù)?
那個中年美婦又有什么秘密?
那兩張照片是誰拍的?
難道是上一次婚宴時邀請的游客拍下來的?
那游客哪里去了?
我想到經(jīng)常有一些愛旅游的人在網(wǎng)上發(fā)帖,組成驢友團去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探險。
拒不完全統(tǒng)計,每年自發(fā)組織的驢友團有超過10%神秘失蹤率,而這些失蹤的人只能被記錄在官方的失蹤人口檔案里。
難道這些游客也是被煮了吃了?
這些疑問雖然讓我覺得頭疼,但是最讓我大惑不解的是:月餅這個姓氏,非常罕見。
據(jù)陰差所說,這個姓氏來源于一個古老的術(shù)士家族。
為什么月餅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呢?
月餅的圓月掛墜和那兩個標記又有什么聯(lián)系?
“元芳,這事兒你怎么看?”
月餅放慢了腳步,調(diào)整著呼吸,警惕的往孟先鐸家走著。
月餅這句話,倒是讓我又好氣又好笑,心里放松了不少。
我隨口答道:“大人有何高見。”
“這兩張照片是誰拍的?”
月餅沒有停步,眼瞅著孟先鐸家越來越近,我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我也琢磨著呢。”
我沒有把全部的疑問說出來,因為我知道即使說出來,月餅也不會有答案!
真正的答案,就在孟先鐸家。
“我剛才進入一個誤區(qū),我想,鍋里煮的可能不是新郎。”
月餅突然做了個很少有的舉動,他掏出掛在脖子上的彎月掛墜,愛惜的摩挲著。
這時,院內(nèi)突然現(xiàn)出一道閃亮的白光,在燈籠映襯的紅光中分外耀眼。
而且這道白光大約每隔一秒就會閃爍一次,整個院落上方忽白忽紅,煞是好看。
門口稀稀落落站著幾個人,手里亮著微弱的紅色亮點,顯然是夾著一根煙。
院內(nèi)的白光又閃了一次后,從院內(nèi)快步走出一人,站在院門口,手里又是一道白光閃出!
這里有人會靈術(shù)?
!院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
鬼臉新娘(十二)
我再細看,心中不由好笑,沒來由的輕松下來。
那個手里放出白光的人,竟然是新郎。
只見他雙手舉在臉前,隨著輕微的“咔嚓”聲,一道耀眼的白光從他的手中射出。
“數(shù)碼相機。”
月餅淡淡的說道。
我也早已看得分明,發(fā)出白光的,是新郎手里的數(shù)碼相機。
站在門口抽煙的幾個人遠遠看到我們,其中一個似乎怔了怔,把煙往地上一扔,快步閃進院內(nèi)。
新郎似乎也看到了我們,雖然在夜里,但是就著院落里的燈光,我看到他原本喜悅的表情變得很是怨憤,一言不發(fā)的走進院子里。
這時從院內(nèi)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個中年人板著臉卻聲音帶著喜悅,大踏步走出,向著我們的方向拱手道:“兩位小友雅興不淺,夏夜村中賞月,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月餅也抱拳高聲道:“孟族長果非池中之魚,胸中韜略甚深,在下佩服不已。”
我暗罵月餅這時候還客氣什么,文縐縐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中文系畢業(yè)的,翻兩頁《三國演義》誰還不會說上幾句?
說話間,孟先鐸已走到我們倆近前,用詫異的語調(diào)說道:“不知阿金所在何處?
南賢侄為何面色不佳?
是否村中寒氣甚重,偶感風寒,身體微恙?
老夫家中自備草藥,雖非圣品,對風寒卻療效甚佳。”
賢侄你大爺,微恙你祖宗!想給我喝毒藥?
我心里罵道。
又轉(zhuǎn)念一想,搞不好這個村和月餅的身世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萬一是同一個祖宗那豈不是連月餅祖上都捎帶著罵了?
“呃……呃……”我想接幾句話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兒,不由又后悔《三國演義》少翻了幾頁。
“沒事兒。
可能有些偶感風寒,沒事兒。”
我訕訕道。
這當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孟族長當真不知道阿金身在何處?
孟族長安排阿金招待我們想來是精心安排吧。
我看村中藏風納水,男男女女端的是俊挺明秀。
如此人杰地靈之地,是否和聚陰陣有關(guān)?”
月餅話鋒一轉(zhuǎn),不動聲色道。
孟先鐸一愣,片刻沒有答話,繼而長嘆一聲:“月賢侄豐神俊朗,果然非同常人。
竟然能看出本村沿襲千年的聚陰陣。
小女素素靈覺敏銳,難怪會在迎親途中對賢侄有所覺悟,力求老夫邀賢侄村中一敘,共襄盛舉!”
我差點脫口而出,丫那聚陰陣是我看出來的!想了想又忍住沒說。
“不知這盛舉是否就是用活人換肢?”
月餅提高了嗓音。
“這么說阿金和他弟弟之事兩位已經(jīng)知曉了?”
孟先鐸倒是爽快,直接說道,“此兄弟倆誤入歧途,利用死尸續(xù)肢,老夫早已知曉。
本村有著不為常人所解之秘密,請恕老夫不能細說。
阿金行事雖偏激,卻心宅仁厚,做事伶俐,再加上村中祖訓,老夫也就當做不知不曉。
不知兄弟倆現(xiàn)在身在何處。”
“掛了!”
我本想說阿金弟弟活下來了,轉(zhuǎn)念一想,留了半句,沒好氣的接口答道。
“掛了?”
孟先鐸沉吟片刻,“老夫愚鈍,不知南賢侄所說的掛了是為何意?”
我頓時怒火上沖,既然都說到這個程度了,還演啥古裝劇:“掛了就是死了!你丫讓阿金把我們帶到天魁陽眼的房子里是什么意思?
那井里爬出的怪物又是什么玩意兒?
那照……”
剛說到這里,月餅猛地拽了我一把,我生生把照片那件事咽回肚子里,就像是向外吐著氣,讓人一拳把這口氣打回肚子里,悶的非常難受。
“天魁陽眼?”
孟先鐸依然沒有表情,但口氣里似乎吃驚不小,“老夫給兩位賢侄安排的并非那個屋子?
兩位見到井中怪物了?”
“嗯。”
我應了一聲。
不知為何,和孟先鐸聊了幾句,我倒是不怎么害怕了。
“那井中怪物對兩位有何不利?”
孟先鐸試探著問道。
“沒什么不利!估計是我們皮糙肉厚沒入你們村養(yǎng)的那寵物妖孽法眼,在院里溜達一圈它又回井里了!”
我略帶諷刺的說道。
“哦!有這等事!”
孟先鐸臉皮動了動,似乎要擺出憤怒的表情,但很快醒悟過來,頓足道,“差點讓阿金壞了村中大事!”
月餅不動聲色掏出彎月掛墜:“孟先生可認得此物?”
孟先鐸看到月餅手中的掛墜,渾身一震,后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月餅,像只氣鼓鼓的斗雞,樣子分外好笑。
漸漸地,我忽然發(fā)現(xiàn)孟先鐸臉皮哆嗦起來,眼神復雜,竟隱隱流露出興奮、悲傷、激動地神色。
“蒼天有眼!”
孟先鐸長呼口氣,“老夫雖然相信機緣,卻想不到機緣如此之巧。”
孟先鐸邊說邊看了看天空。
天上圓月將殘,輕攬烏云游星間,月紗暗攏戲樹影。
“距盛宴還有一個時辰,兩位賢侄如若閑暇,請隨老夫后房一敘。”
孟先鐸擺了個邀請的姿勢,語氣中竟帶著一絲懇求。
月餅二話沒說,點頭默許。
我想著那鍋人肉湯,心里就發(fā)毛:這要是進了院子,那真是掉進狼窩了,跑都沒地兒跑。
就算是跳進井里,還有個沒臉怪物等著我們。
不過看月餅那么堅定,我一橫心,媽的!去就去!看丫能玩出什么花來。
鬼臉新娘(十三)
我和月餅跟著孟先鐸,信步走入院內(nèi)。
門口幾個抽煙的人見到我們,雖然面無表情,眼神中卻透著友善快樂的目光,紛紛向我們倆打著招呼。
自從碰到這個迎親隊伍,到現(xiàn)在雖然僅僅半天,還經(jīng)歷了井中怪物和阿金兄弟的活尸事件,遇到這些友善的人,這倒是讓我心里踏實了不少。
月餅對著我輕輕動了動嘴唇,用唇語告訴我:“不要放松警惕。”
我心里一凜,想到心中的重重疑問和這些詭異的事情,不免又暗自責怪自己總是容易主動去相信人與人之間是友善的。
雖然我對這個觀點堅信不疑,但是一系列經(jīng)歷卻告訴我,人與人之間都像帶著一個面具,這面具背后,是我永遠無法看清的人心!
這個村里所有的人都面無表情,不正像是帶了一個面具么?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zhàn):如果人類面部沒有任何表情,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轉(zhuǎn)念又一想,就算是每個人都對著我善意的微笑,但我又能分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進到院子里,我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幕!
在照片中我們所見到的那個井口旁,正安置著口巨大的鐵鍋,鍋口上扣著一個蓮花形的巨大鍋蓋。
鍋蓋上面那朵蓮花,澆鑄的栩栩如生,宛若一朵真正的蓮花盛開。
在蓮葉之間,可以清楚的看到雕刻精美的飛禽走獸,大到猛虎,小到蟲豸,無一不是雕工精細,惟妙惟肖。
在飛禽走獸中間,有數(shù)條飛龍穿梭其中,沿著蓮花蜿蜒而上,張躍于百獸之中,幾個巨大的龍頭匯聚于蓮花中間,擁圍著一個容貌猙獰的鬼頭!
而從龍嘴里噴出的數(shù)道鍋內(nèi)水汽,奇怪的是每道水汽都是不同的顏色,在鬼頭附近聚而不散。
繼而被鬼頭張開的血盆大口吞噬,從鬼頭泥丸宮噴出,化成和墨一樣黑的氣柱,緩緩注入井內(nèi)。
這不是一口大鍋,而是九龍蓮花鬼首鼎!這種鼎相傳是廣西苗疆一位煉蠱名家所制造。
使用時,鼎內(nèi)放入苗疆秘傳的草藥,再配以蜘蛛、蜈蚣、蝎子、蝙蝠、蛇、螞蟻、尸蟲等九十九種煉蠱之蟲,合滿月之露,無根雨,純陰女子之血,產(chǎn)婦羊水,各種異果的漿液,用以練出攝魂濕氣。
而至于攝魂濕氣的用處,我卻不知道了。
而此時情景,我聯(lián)想到井中怪物,難道這種濕氣是為了飼養(yǎng)那只怪物的?
我隨即又想到一點,或許是為了把他吸引出來?
“想不到孟族長村中竟然有傳說中的九龍蓮花鬼首鼎?”
月餅仔細觀察著那口鼎上的彎月標記,又抬頭看著正屋房梁上的彎月標記,顯然心思已經(jīng)被和他胸前掛墜一模一樣的兩個標記所吸引。
孟先鐸絲毫不感到驚訝:“月賢侄果然博學,連這口鼎都知道。
請隨老夫進內(nèi)堂一敘。”
說話間孟先鐸并未停步,而是邊和辦喜宴的眾人打著招呼,邊往屋內(nèi)走去。
我和月餅緊隨在孟先鐸身后,忙碌的村民自覺地給我們倆讓出條路,屋內(nèi)的大桌上擺著一個大盆,碗筷齊全,卻沒有新娘的蹤跡。
我特別注意了那面貼著喜字的白墻,白瑩瑩的墻面反映著紅晃晃的燈光,絲毫看不出尸油融成的人形痕跡。
我想到這面白墻里面也許就排列著無數(shù)個干枯的人尸,不由刻意的躲了幾步。
孟先鐸掀開旁屋的紅色喜簾,閃身進去。
我看月餅沒有絲毫猶豫,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突然,我覺得背后有幾道寒芒,刺得我脊梁上寒毛直豎。
回頭看去,只見新郎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大桌對面,一臉怨毒的狠狠瞪著我。
而忙碌的人群中有道人影一閃,那個中年美婦用同樣的目光瞪著我,轉(zhuǎn)又消失于屋外。
我聽到側(cè)屋里面?zhèn)鱽硪魂嚒爸ㄖǜ赂隆钡凝X輪摩擦聲,來不及多想,轉(zhuǎn)進側(cè)屋,看到孟先鐸將側(cè)屋墻上一架插著蠟燭的青銅燈托扳向一側(cè),側(cè)屋的一面放置瓶瓶罐罐的櫥子向墻內(nèi)轉(zhuǎn)去,閃出一道暗門。
“兩位賢侄放心,老夫并無惡意。”
孟先鐸從燈托上取下一枚蠟燭,舉在手中,語氣誠懇道,“能在盛舉之日遇到兩位賢侄,實屬本村之福。
也許本村困擾千年的詛咒,今日終于得解。”
孟先鐸說話這番話,走入屋內(nèi),只見燭光從屋里亮起。
隨著暗室燈光亮起,月餅正要走進去,卻突然愣在了門口。
我急忙趕上,隨著月餅的目光,我看到了讓我不敢相信的一幕!
這間暗室不同于普通方方正正的暗室,而是呈圓形。
在圓形的墻壁上,鐫刻著一幅幅巨大的石畫,在暗室門所對的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太陽和月亮的紅色標記。
標記兩旁,是無數(shù)條惡鬼圍繞,由于雕工太過高超,這些惡鬼就像活的一般,看上去異常觸目驚心!
而最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暗室正中央,有一個和月餅掛墜一模一樣的彎月形水晶棺材!
里頭陳放著一具木乃伊般的女子尸體。
那具尸體身著紅色盛裝,只有頭部露在外面。
枯萎的皮膚呈土黃色,皮膚下已經(jīng)沒有血肉,凹陷的眼眶里面有兩個像霉爛的黑棗一樣的眼球,嘴邊的皮膚已經(jīng)萎縮,露出兩排歪歪斜斜的暗褐色牙齒,一截黑木頭般的舌頭幾乎縮至喉嚨。
但是奇怪的是,這個尸體的頭發(fā)卻烏黑油亮,如絲綢般順滑,顯示著生命的勃勃生機。
而隨著燈光漸亮,女尸在棺材內(nèi)似乎動了動。
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不由又向前走了兩步,沒錯!那具女尸緩緩從袖子里探出了黑枯的雙手,長長的指甲上竟涂抹著殷紅色的研制。
孟先鐸此時正在把暗室內(nèi)青銅燈托上面的蠟燭挨個點燃,暗室愈發(fā)明亮。
我身后傳來“哐當”一聲,暗門飛速的猛然閉合!
我心中一慌,跑到暗門的位置,抓著墻縫想把暗門扳開,心中又埋怨著月餅太想了解這彎月標記,竟然就這么跟著孟先鐸進了這個屋子。
孟先鐸雖然我們不知底細,不過我和月餅雖然現(xiàn)在沒有什么靈力,但是收拾他還是沒什么問題。
難就難在那具棺材里的女尸,看這架勢是要詐尸!我實在沒有把握和月餅能對付得了她。
月餅卻沒有我那樣慌亂,仔細觀察著棺材中的女尸:“孟先生,看服飾這女尸似乎是?”
“賢侄果然聰明。”
孟先鐸把最后一根蠟燭點燃,擦了擦手,“這就是小女素素!”
素素?
那個新娘?
“這就是我們村千年的詛咒!這一千多年來,我們承受著世人所根本了解的痛苦!”
孟先鐸聲音猛然提高,在燭火閃爍的中,他的臉忽明忽暗,顯得陰森恐怖,我發(fā)現(xiàn)他在說話時竟然有了表情!
這表情中,透著憤怒、哀傷、怨恨,還有一絲希望!
鬼臉新娘(十四)
“在中國歷朝歷代里,有一個朝代很特殊。”
孟先鐸語氣變得漸漸平靜起來,“小女素素還有一個時辰就可恢復肉身。
兩位賢侄如若有雅興,在這段時間可否聽老夫一敘?”
月餅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我雖然覺得此事處處透著詭譎,但是在這暗室里,門又打不開,孟先鐸似乎有沒有什么惡意,可能只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便也沒有反對。
只是看著新娘素素的干尸慢慢變得有了血色,皮膚也開始有光澤,心里總是不太舒服。
“不知兩位賢侄對中國歷史可有研究。”
孟先鐸見我們沒有什么意見,接著說道,“中國歷史上改朝換代的起義中,無不是由北打向南,由西打向東才能取得勝利。
這種情況一是因為西部北部民風彪悍,體格較東南兩部勝出許多,二是因為中國地勢北高南低,西高東低,這兩地起義順應大勢,實乃天時地利人和。”
“唯獨有一個朝代,卻逆天而行,由南至北統(tǒng)一全國。
且開國皇帝不似其他朝代的開國皇帝,或擁兵自重,或為一方富紳豪強,而只是區(qū)區(qū)一介落魄和尚。”
聽到這里,我心里醒悟,孟先鐸所說的是明朝!那個和尚正是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
月餅微微一笑:“這個和尚確實天縱英才,順應民勢,在亂世揭竿而起,幾經(jīng)大挫,卻越挫越勇,歷盡磨難,終于開創(chuàng)大明三百年盛世。
確實是萬中無一的豪杰。”
孟先鐸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的神色:“這當然也與元朝異族統(tǒng)治中原,被中原奢華之氣所侵蝕,消磨了遠征亞歐之霸氣。
后又強制把國人分為四等,激化矛盾。
再加上苛捐雜稅,官吏腐敗,導致民不聊生有關(guān)。
但這個和尚全在亂世諸多豪強中,兵力戰(zhàn)力均為最弱,卻能在短短幾十年期間一統(tǒng)中原,其間奧妙不可不好好玩味。”
孟先鐸這番話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便耐著性子繼續(xù)聽他說。
“你們知不知道有一個古老的教派。
這個教派被稱作牟尼教或摩尼教,源于波斯薩珊王朝,后來傳入了中原,并在短時間內(nèi)聚集起了大批信徒。
而當年抗元的主力,幾乎都打著這個教派的旗號,尤其是朱元璋,更是這個教派中原分教的一員!”
聽到這里,我和月餅異口同聲道:“明教?”
孟先鐸微微頷首:“不錯!就是明教!所以朱元璋開國后把國號由吳改為明,也是為了安撫起義的明教教徒。”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不由插口道:“后來朱元璋開國后,大肆誅殺功臣,為歷史上所有開國皇帝之最,是否也與這個有關(guān)。”
孟先鐸臉上突現(xiàn)怨毒的神色,憤恨道:“當時明朝開國功勛幾乎全屬于明教信徒。
而朱元璋這個賊子,竊得國位之后,深感明教勢大,在全國剿殺明教信徒,可憐那些開國名將也無一幸免。”
“那這和村中千年的詛咒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月餅問道。
孟先鐸突然不語,沉思良久,方才長嘆道:“你們以為朱元璋僅僅靠的是明教的教徒眾多么?
為什么數(shù)次頻臨死地的戰(zhàn)役,朱元璋最終都能反敗為勝,絕處重生?
皆是因為明教中,有一只神秘的術(shù)士部隊。”
我隱隱摸到這件事情的脈搏了:西域、魘術(shù)、靈術(shù)、養(yǎng)尸、鬼嬰……這段時間發(fā)生的種種事情,讓我好像對我們靈族的來歷有了幾分模糊的輪廓!
“這支術(shù)士部隊,為朱元璋部隊中最神鬼莫測的一支,可以利用各種方術(shù)控尸養(yǎng)蠱,召喚鬼魂為之作戰(zhàn)!這也是朱元璋以最弱兵力得天下的真正秘密!而這支部隊的領(lǐng)軍人物,實在是明教千古第一術(shù)士,他與朱元璋達成協(xié)議,助他開國,明朝尊明教為國教。
孰料朱元璋見識到明教部隊中種種神奇方術(shù),深恐明教勢大亂國,轉(zhuǎn)而集結(jié)了以靈術(shù)一族為主力的中土術(shù)士,對明教進行了慘烈的圍殺。”
靈術(shù)一族!指的是我們靈族!我身形一晃,月餅也變了臉色。
我想起玩世不恭的師父生前曾經(jīng)難得語重心長對我們說過:“世間能人輩出,并非只有靈族,如果你們兩個家伙遇到別的門派術(shù)士,一定要摒棄門戶之見,千萬不要起爭端。”
話雖這么說,畢竟門派之爭,自古就有,誰都覺得自家最厲害。
而在當時,顯然中原術(shù)士對明教一家獨大肯定深感不滿,借這個機會合力圍殺明教術(shù)士。
我甚至想到了那一幕幕血腥無比,慘絕人寰的明教術(shù)士被屠殺的場景。
難道門派之爭,真的大過生命的意義么?
“可能你們也猜到了,我們就是明教最后一支殘留在世間的部族。”
孟先鐸聲音中透著無限的感慨,指了指墻上的太陽和月亮標記,“明教的方術(shù),必須要以尸體、尸氣、鬼魂施術(shù),自然為世人所不容,被視為邪魔外道,這也是明教慘遭滅頂之災的原因之一。”
“當我們部族被中原靈族追殺至廣西十萬大山境內(nèi),整個部族只剩下百人不到。
在最后時刻,部族首領(lǐng)拿出朱元璋所賜的免死金牌,與部族所有人自散術(shù)力,并在部族所有人身體里下了蟲蠱,發(fā)誓一生一世不出這十萬大山,世世代代再不接觸任何方術(shù),才換的這百余人的性命。”
“朱元璋念其昔日大功,又見首領(lǐng)如此決絕,方才免了部族滅頂之災。
但是以防萬一,又令靈族首領(lǐng)在這里設下聚陰陣,并下了最重的詛咒,由靈族術(shù)士安置了血尸對部族進行看護,這百余人才算是活了下了。”
這時棺材里的新娘身體開始漸漸豐滿,已經(jīng)快和我們初見時沒什么區(qū)別,面如桃花般紅潤,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緊閉的星眸似乎就要睜開。
“血尸是您女兒素素?”
月餅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孟素素。
“不是!血尸是那井中怪物!”
孟先鐸朗聲道,“這聚陰陣的功能想必二位也都知道,老夫就不贅言。
這血尸居于井內(nèi),當時部族的所有人當著靈族部隊面喝下了血尸所吐納尸氣的井水。
這個詛咒已然形成!部族內(nèi)所有人,不得有任何表情!一旦有了表情,便會面皮脫落,全身爆裂而死!”
我想到了阿金臨死前的樣子,不由心中感嘆:有什么樣的詛咒,比讓人一生一世沒有表情更可怕呢?
誰能真正做到時時刻刻沒有表情,就算清醒時可以勉強做到,但是睡著后,也會隨著夢境擺出不同表情!這是多么殘忍而又可怕的事情!
我開始暗暗同情起這一個村落的人。
他們每天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多么高度緊張的精神,才能活下來。
“而常年喝了血尸之水,整個部族的相貌變得俊美異常,但是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殘疾。
這樣,部族之人就算是走到外界,也為世人所不容。
而且部族之人也不能與世人交合,否則會變成干尸。
為了防止我們部族有出世的念頭,這個詛咒可謂是周密安排,著實狠毒。”
孟先鐸苦笑著說道,伸手撩起自己的一條褲腿。
我看的他的那條腿,根本就不是一條人腿!整條腿就像章魚的觸須,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大小吸盤,吸盤中間纏繞著無數(shù)條細小的紅色肉須,緩慢的蠕動著。
我看的頭皮發(fā)麻,孟先鐸微微一笑,放下褲卷:“而這血尸,每隔三年,需要進行一次陰體換身!換身之人必須為陰年陰月陰時生的全陰男體。
否則我們部族失去井中的陰水來源,會漸漸變得面容怪異,形如惡鬼,手腳也會變成更加奇怪的形狀,生不如死。
為了尋找全陰男體,村中會選數(shù)名女嬰,從出生時就下了陰蟲之蠱,到了十八歲后,便可出村尋找陰體。
待尋找到陰體后,和陰體交合時種入迷情蟲蠱,使陰體心甘情愿成為血尸換體之人。”
“不知從哪一代起,部族首領(lǐng)在十萬大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塊奇怪的玉石,可以使斷肢再續(xù),死而復生,于是便取玉制造了這口棺材,能保住女嬰交合后不死。
小女素素也避免了變成干尸之災。
而我發(fā)現(xiàn)只有在這玉石旁邊,才能有正常人的表情。
世間玄妙,實在不足道也。”
孟先鐸說到這里,憐愛的看著棺材中的新娘。
此時新娘素素已經(jīng)悠悠醒轉(zhuǎn),睜開一雙美目,顧盼流離,風情萬種,煞是好看。
“你不覺得這樣太殘忍么!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覺得胸中有一口怒氣,忍不住喊道。
“村中上千人的性命重要還是一個人的性命重要?”
孟先鐸反問道。
我頓時張口結(jié)舌,不知該如何回答。
新郎的性命固然重要,可是這村中人的性命難道就會坐視不管么?
當年我們靈族,為什么要給這個部族下如此宿命的惡毒詛咒!
“我有一個問題。”
月餅眉毛揚了揚。
“賢侄請講。”
“為什么要邀請我們倆進村?”
月餅這個疑問也是我的疑惑。
孟先鐸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竟透著一絲怪異的神色,我不由渾身一冷。
“小女素素靈覺驚人,在迎親途中,她發(fā)覺你們兩人中有一個為純陰之體。
而這種陰體又與平常所見陰體不同,煞是奇怪!這千年以來,我們一直想破除詛咒,而破除詛咒唯一的辦法,就是搜尋陰體之氣大過血尸之人!這也就是老夫盛情邀請你們來的目的。”
“其實是我安排阿金把你們引入天煞陽眼位,就是為了看看這陰體之人是否能引出血尸卻沒有被血尸換體,而你們倆安然無恙,可見陰氣之強。
這正是我們所要尋找的破除詛咒的最佳人選!哼!倒是差點讓阿金壞了我的大事!”
說到這里,我開始覺得事情不妙。
孟先鐸陰測測的笑道:“按照剛才你們倆所說,南賢侄應該就是這陰體之人。
這是乃天意!只要能把南賢侄的身體與血尸陰體換身,血尸之陰氣就會反噬其身,破了詛咒!而這陰體之肉,被部族分食,也能破了陰氣井水的蠱毒。
我們部族就可重見天日!”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個老怪物打著這個算盤!想到那個大鍋里可能不是要煮新郎而是煮我,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心急之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破口罵道:“媽的!我早就看出你這個老怪物不是什么好東西!”
暗室里只有孟先鐸父女,我和月餅收拾他們應該不成問題。
何況還有血玉棺材的功能,就算是受了傷也能復原。
干掉他們倆,再想辦法逃出去。
看來那些村民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要不然剛才就把我抓起來煮了,何必要費那么大的勁!不過那中年美婦似乎知道些什么。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正想動手,卻突然覺得頭暈目眩,四肢變的麻酥酥的,眼前的孟先鐸變成了重重人影。
而那個新娘孟素素,此時已經(jīng)從棺材中站起。
恍惚中,我看到她不停地做著鬼臉,吹彈可破的臉上連續(xù)鼓起無數(shù)個圓包,繼而冒出一片片芝麻大小的血點,從里面伸出了綠色的小須。
一瞬間,許多條綠油油的甲蟲從她的臉上鉆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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