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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時候，祭酒陳大人從屋中走了出來，旁邊是面色嚴(yán)肅的晉王，他們是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才出來的。

    最外圍還有一個小心翼翼躲藏的人，不是秦沖又能是誰呢，他被秦鄴拉到了國子監(jiān)，但是又不敢和秦九卿直面對上，所以趁著秦鄴沒發(fā)現(xiàn)就偷偷地溜走了，他隨著人流走，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人群的正中間，是他正要躲避的人——秦九卿。

    可是這個時候，秦沖想走也走不了了，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將他堵在了中間。

    “讀書可以明智，世人讀書，或為取資格，得學(xué)位，在男為娶美女，在女為嫁賢婿；或為做老爺，踢屁股；或為求爵祿，刮地皮；或為做走狗，擬宣言；或為寫訃聞，做賀聯(lián)；或為當(dāng)文牘，抄帳簿；或為做相士，占八卦；或為做塾師，騙小孩……諸如此類，都是借讀書之名，取利祿之實，皆非讀書本旨。亦有人拿父母的錢，上大學(xué)，在我是看不起的，因為這似乎亦非讀書的本旨。”秦九卿冷哼了一聲，道出了這么一番話。

    但是這一番話，也得罪了很多人。

    因為人生在世，讀書人謀生的出路就是這些，他們最后的歸宿也無非就是這些。秦九卿一口氣就將這些人的想法都判了下流，可以說得罪了在場的很多人。

    “學(xué)問高低，決定了日后大家的出路如何。”陳祭酒眼看在場的學(xué)子們態(tài)度變了又變，忍不住蹙眉，問旁邊的晉王，“秦小姐這下可是把這些學(xué)生都得罪了，讀書人也是要面子的。”

    晉王盯著前面人群中的秦九卿，微微搖頭：“且看看再說。”

    晉王總覺得，秦九卿不是這樣莽撞的人，最近幾日和她接觸，她所做的事情有謀略、有心機(jī)、有格局，今日她這樣沖動罵學(xué)子，她難道不會知道自己會被孤立？

    必然會。

    如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么就是她有所圖，有所考量。

    “秦小姐，你這是把我們在場所有的人都罵了啊。”一個學(xué)子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沖著秦九卿抱拳，“我們在場所有人，未來的出路無非就是你說的這些，好一些的封侯拜相，差一些的以讀書為謀生之術(shù)，你這么說，可是認(rèn)為我們讀書都讀錯了？”

    國子監(jiān)以讀書立足。如果讀書都錯了，大家都錯了，那么豈不是說，國子監(jiān)也錯了？

    國子監(jiān)是一朝之本，如果國子監(jiān)錯了，那么朝廷是不是……也錯了？

    就在大家認(rèn)為秦九卿會繼續(xù)得罪人的時候，她搖頭了：“讀書本無錯，以讀書為謀生手段也沒有錯。如果讀書管不了自己的衣食住行，無法奉養(yǎng)雙親、教養(yǎng)子女，那么讀書才是真的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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