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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靈堂哭聲凄慘，施瑯言語客氣，哈善本想吩咐侍衛(wèi)當眾開棺驗裳，顧全情面有些說不出口。

    窒了窒忽地靈機一動，抱拳笑道：“本都統(tǒng)與施軍門在京師就是朝夕往來的老朋友，聽到令弟今日出殯，哪能不親自趕來祭吊。施軍門請！”

    嘴里打著哈哈，伸手親熱拉住施瑯，反客為主搶先走進靈堂，對滿堂行禮奉承的吊客毫不理睬，瞟都不瞟一眼。

    姚國泰混在人群中凝神觀望，聽哈善講話客氣有些目瞪口呆，趕忙往人群縮了縮身子，生怕被哈善凌厲目光掃著。

    不明真相的官員士紳見此情景都是嘖嘖稱奇，羨慕施瑯好大臉面，素來驕橫跋扈的哈善都統(tǒng)居然賞臉親來廈門祭吊施安，不愧是久沐皇恩的鐵桿漢奸。

    靈堂內(nèi)外處處低聲議論，眾說紛紜，不少吊客面現(xiàn)羨色，感嘆施安好福氣，恨不能以身代之。

    施世綸聞聲與黃應(yīng)仕走出廳堂。他當然明白哈善來意，早已做好準備倒也不慌，見姚國泰擠在人群探頭探腦，滿面急盼神色再難掩飾，心里不住冷笑，向黃應(yīng)仕告了聲罪，跟著施瑯慢步走進靈堂。

    哈善從贊禮司儀手中接過檀香，對著白色幔帳后面的棺材隨意拜了拜，順手插在香爐上，目光炯炯瞪視棺材，皺著眉頭半晌不語。

    孝子施世軒扶著哭喪棒起立答拜還禮，眼睛哭得腫成肉桃，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滿堂吊客寂靜無聲，瞧著發(fā)生在靈堂的詭異場景。

    漫不經(jīng)心沖施世軒點了點頭，哈善轉(zhuǎn)頭向施瑯笑道：“本都統(tǒng)難得前來，想要借機瞻仰令弟遺容，不知施軍門是否允許？”

    邊說邊留神觀察施瑯反應(yīng)。跟隨進入靈堂的侍衛(wèi)不自禁伸手握住刀柄，面上微現(xiàn)緊張神色。

    施瑯心中雪亮，慢慢用綢帕拭去眼角淚花，現(xiàn)出不勝感激模樣，哽咽道：“多謝都統(tǒng)大人厚愛，施瑯代施安感謝皇恩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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