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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孔扭曲，冷笑道：“想當(dāng)馬后王橫，你他娘的也配，老子先送你到閻羅殿跟岳飛會上一面。”

    劉白條怒喝一聲，不顧胸口劇疼，甩脫施安大步?jīng)_向施瑯，揮拳猛力擊打過去。

    他不通武藝，情急之下胡撕亂打，哪里打得著。

    施瑯側(cè)身避開，抬腿一腳踢中劉白條臀部，劉白條收腳不定，咕嚕嚕順著斜坡滾落下去。黑魆魆的林木枝叉縱橫，微微發(fā)出樹枝被壓斷的噼啪聲響，隨即寂無人聲。

    施安叫了聲劉大哥，抬腿向斜坡下跑去。

    剛跑出兩步，被施瑯伸手拉住，喝道：“施安不必睬那渾人，你我快走，晚了就來不及。”

    施安掙扎道：“快放開，我要救劉大哥。”

    這些日子他與劉白條同行共宿，無話不嘮，彼此甚是投緣。眼見劉白條十有八九已送了性命，禁不住淚如泉涌。

    施瑯微感歉疚，想到施家滿門老幼慘死，心腸復(fù)又剛硬，冷聲道：“劉順性格憨直，又入了天地會，必不肯隨我降清，若大叫大嚷反要壞事，不如一刀宰了干凈。”

    向斜坡下張了張，黑漆漆不見動靜，心中甚喜，溫言道：“我向來把你當(dāng)?shù)艿芸创郧暗氖┈樢阉溃窈笳J(rèn)你作義弟，齊心協(xié)力替施家滿門報仇雪恨，討回公道。”

    施安腦子渾渾噩噩，覺得為老爺夫人報仇雪恨理所當(dāng)然，又覺得投降韃子借力報仇十分不該，更覺得劉白條死得實在冤枉，被施瑯軟硬兼施，拖著一步一頓向北行去，漸漸被黑暗吞噬不見了蹤影。

    一頭覓食野狼沿著坡脊緩緩移動，驀地停住腳步，貪婪吸聞彌漫夜空的淡淡血腥氣息，聳著鼻頭尋向坡底荊棘，鮮紅舌頭不時流淌涎水，綠色光芒定住荊棘叢中一動不動的新鮮肉食。（第一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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