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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挺心動的，那是第一次遇見一個不嫌他臟的小女孩。

    他使勁擦了擦手，想摸摸她頭頂的小揪揪，好可愛的樣子。

    他沖她笑，她捂著嘴偷笑，他知道她是笑他正換牙有豁口。

    他的手，到底沒有碰到她的小揪揪。

    她被人抱走了，而他被人打了一頓。

    他聽到了她的哭聲，聽到她哭喊道：“不要打哥哥，不要打我的大哥哥，我想帶哥哥回家。你們都是壞人，我討厭你們！”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他沒有回答，只護著頭，渾身疼。

    他是沒人要又討人嫌的孩子，不該朝她伸手。

    她那么干凈，那么好看，那么可愛，那么甜。

    如果他沒有被她的笑容晃了眼，他就不會停下來。

    如果他跑了，她就不會看著他挨打，就不會哭了。

    阿婆說：“小孩子不要哭，小孩子要笑的，愛笑的孩子運氣不會太差?！?

    可是，后來他才知道，運氣太差的孩子，笑不出來。

    后來的后來，他見過很多很多孩子，卻沒有一個像她。

    那個小女孩，給了他一支棒棒糖，他沒舍得吃。

    后來，糖化了。

    他睡醒的時候，身上爬滿了螞蟻。

    他的糖被螞蟻吃了。

    他哭了，想搶救他的糖，可他知道已經晚了。

    阿婆說：“再餓也不能亂吃東西，更不能要陌生人給的東西?！?

    他好想阿婆。

    好后悔沒有把阿婆寫下來的那些字保存下來。

    他忘了鄰居阿伯叫什么名字。

    那個阿伯，是唯一一個肯替阿婆把那些字念給他聽的人。

    別人都說：“一個老啞巴，撿了個小啞巴，說什么話啊，說不定這孩子是個聾子。”

    他才不是！

    他只是不想跟他們說話。

    他們只會嘲笑他，逗他。

    只有阿婆知道他會說話，也能聽，所以阿婆才會寫字，讓他拿著去找鄰居阿伯，念給他聽。

    他應該留著那些寫了字的紙的。

    不該當引火給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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