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不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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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敏知道阮眠經常會來這練琴, 但之前幾乎每次都能看到周枉在教室門口等她,陪她一起。
阮眠本來就話少,現在應該就更不想和她說話了。段小敏心里清楚, 也沒強行找話題,本來能讓她來就已經是念及兩人感情, 這里是阮眠和周枉的秘密基地,要她是阮眠,肯定也不想第三個人出現在這。
她第一次來,靠站在墻邊舞蹈桿旁, 手指撐著冰涼的金屬。心里頭仍舊驚訝于阮眠的琴聲, 或者更確切一點, 是阮眠本身。
傍晚時分, 光在黃昏里都有了形狀。浮塵飄在空中,而阮眠在光里。她手指在琴鍵上舞,彈這段小敏叫不出名字的曲子, 但黑白琴鍵雀躍,比她更能感受到阮眠的靈魂。
段小敏不是愛聽鋼琴曲的高雅之輩,比琴聲更吸引她的是那個彈琴的人。
她那樣白, 脖頸纖細像天鵝, 連頸邊細碎的絨毛都叫人覺得高貴又可愛。彈琴的時候眉低垂著, 眼角也跟著垂,顯得更清冷。校服襯衫輕薄的面料被她的肩胛骨抵著,彈琴時隨著手臂用力撐出漂亮的弧度。
怎么能有人不喜歡她呢?除非那些人都在嫉妒, 像馮子琪嫉妒蔣煥陽對她的喜歡那樣。
段小敏從前以為阮眠耀眼, 多少因為她身邊站著周枉。現在才發現不然, 沒有周枉仍舊有那么多人討論她, 在宿舍夜談會間, 在微博貼吧,在每一個課余飯后。甚至她在那群中二病男生心里地位不輸于周枉,他們把她奉為官湖的小神仙,高高在上不可侵。
等高考結束,寫著阮眠名字的紅榜掛上官湖最高的樓層,會有更多的人討論她,許多年后應該也會有人談起曾經有位這么優秀的學姐。
段小敏一直清楚的。
阮眠的光芒從來足夠亮,不必借別人的光。
只是現在她就站在這,離阮眠這么近,能聽得到她悅耳的琴聲,眼神觸摸得到她的肌膚,甚至能在上面出神停留片刻。突然就想起周枉來,他是否也有那么多個傍晚,就站在她現在站的這個位置,靠著欄桿,像她一樣出神的看著在光里的阮眠。
那時候的周枉會在想什么呢?
他會想把這一幕拍下來嗎?手機的鏡頭是否不足夠裝下她的美麗,要用單反才足夠。他會貪戀這樣的琴聲嗎?把這段琴聲錄下來,在以后失眠的夜晚反反復復的播放?
又或者,周枉也會覺得配不上她嗎?擔心自己的黑弄臟了她的白,所以才選擇遠遠逃開,不再站在她身邊。
段小敏沒有再想下去,因為比起周枉她更深深懂得“配不上”三個字怎么寫。在“學校教書育人”這樣高尚幾個大字的環境里,段小敏見過比別人更多的三六九等。
她不漂亮、身材不好,家里不夠有錢,成績也是那么普通,她曾經甚至沉默寡言,不喜歡和人交談。可那樣就成為了所有人都能忽略的對象,連老師組織班級聚會都能漏了叫她。
她再也不想那樣。
她想要很多朋友,簇擁在周圍,不管到什么環境,都能馬上認識新的人。她要熱鬧,要自己有更多的人關注,要做自己曾經最羨慕的那種人。
她想要更耀眼,再耀眼一點。
可是再怎么努力都好像套中人,把肥胖的身軀裝進細窄的套子里,格格不入,跳梁小丑。
會考前一天,年級組織看考場。這次考試場地在官湖市一中,新校區前兩年剛建好,一派新氣象。
阮眠約了趙晚晚一起,等在一中新建的行政樓前,身后幾十節階梯攀升至樓內大堂,面前是一中的校門。一輛接一輛校車班車停在門口,不同學校的同學下車走進校園,成群結隊笑著。
他們都在這考試。
阮眠看著眼前的景象,仿佛自己已經置身于高考前一天。到時也會是這樣嗎,半陰著的天氣,吹著涼風,好像快要下雨。
直到趙晚晚出現在校門口時,她才晃過神來。要往前走,但有人先她一步。顯然穿著常服的趙晚晚在這些人里格外顯眼,不止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幾個女生攔住她,伸手推一把,趙晚晚往后踉蹌幾步。她們圍上去,輕易就把人擋在校門外。學校這個地方,出了校門就像出了保護圈,弱者受欺凌,仗勢者肆無忌憚。
阮眠跑過去的時候馮子琪還在笑,她甚至還穿著官湖中學的格裙制服。短發一邊被別至耳后,雙手撫著臂膀,站在那群女生中心,站在被推倒趙晚晚的身前,居高臨下,笑。
趙晚晚撐著手臂試圖從地上站起來,被馮子琪身后的人再次踢倒。她笑意更盛,眼神仿佛在說“瞧,她都不用自己動手”。
阮眠看到這里,上前去,把地上的趙晚晚扶起來,拉至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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