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銅錠縣的縣令是在五六年前,將家里的錢全花了才買了這個官。錢花光了,自然想再弄點。于是偷偷搞出個衛國稅的明堂。不過他比那收氣稅、墓稅的有良心點,他不憑白收?!? “他讓下頭的衙役、差使,去挨家挨戶“賣布頭”收衛國稅。且讓下頭人看人收錢,有錢的就多要,沒錢的就少要?!? 花素律聽了,皺眉嘟囔道:“那還好一點。” 她嘴上如此說,心里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秦艽趕忙輕聲哎呦:“皇上誒,他們可不是正經賣布!” 花素律疑惑地看他,等他繼續。 “他看這家沒錢,窮得叮當響衣裳都穿不上,就十子一塊布頭。若稍有錢些,就一錢銀子一塊。若是再有錢些,便一兩銀子……如此類推。此外,每戶每人最少買一塊。” “可那布頭,就是那縣令家里下人做衣裳的碎布裁開的,集市上幾個子能買一大把。” 秦艽唾棄道:“那破布頭,窮人家買回去,碎的連件衫子都縫不起,富人家當抹布都嫌棄差。他不過是找個由頭,斂錢而已?!? 花素律略微代入一下,臉一點點扭曲起來,像是看到或吃到什么惡心的東西。 “所有人都買了?”她問:“沒有人反抗?” “尋常小百姓,那兒敢反抗?”秦艽道:“若是不買,衙役三天兩頭來轉,或尋各種由頭抓他們坐幾天牢房,挨幾下板子?!? “他們就是借錢,賣地賣房、賣婆娘賣兒子,也要湊夠錢去買。否則一家子,遲早都被折磨死?!? 花素律漸漸沉默下來,眉頭緊鎖。 曾經,她只在文學作品上看過類似的內容。 那時雖覺得壓抑,但從書本上看來的,總是隔了層距離,因而變得虛幻遙遠。 今聽秦艽講來,便覺得血淋淋地。 似一個荒誕又詭異的故事,讓人不得滋味。 秦艽似是看出她內心所想,提醒道:“您覺得這壞嗎?后頭還有更壞的呢!” 花素律立刻轉過頭,頗為詫異地看他。 只聽他頓了頓道:“這位銅錠縣縣令,因賣碎布頭,將當地最大的富戶,全家搞死!” 不知是不是有一陣風刮過,秦艽剛說完這句話,花素律冷不防地打個哆嗦。 “皇上,您冷了?咱回去?”秦艽體貼地問。 這一個哆嗦,讓花素律聽事跑出的神回來些。 她輕咳下攏攏肩上的披風,盡可能似平常般淡然道:“沒事,你繼續說?!? “是?!鼻剀磻艘宦暎^續講述。 “這戶被害的人家姓程,早年靠跑商發家。后來賺夠錢,便回家安定下來。他家話事的在當地口碑不錯,逢年過節的總派發些米面做善事。唯獨一點,是這人脾氣暴些,又看不慣那些貪官污吏,遂鮮少與他們打交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