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縛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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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稼君:告訴他們,沒事,這里不需要人手。
劉緯德:……
楚稼君:劉叔叔,你想什么呢?你不是一直想帶夢夢去國外看病的嗎?想送夢夢去國外留學的嗎?你看夢夢現在,每周都要去醫(yī)院,要吃特殊奶粉,瘦成那樣……
劉緯德低下頭,死死咬著牙,但忍不住眼眶紅了。
楚稼君:你一句話就可以救夢夢,你每個月三百塊不到,你怎么養(yǎng)活她?叔叔,我做我的事,你做的你的事,拿了錢,你就是我這邊的自己人了,以后你有什么難處,我楚稼君第一個幫你。
劉緯德的頭更低了,他輕聲問:兩百萬……真的?兩百萬?
楚稼君:兩百萬,你拿去做生意也好,拿去存著也好,你女兒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劉緯德緩緩抬頭,眼光閃躲:你真的……給我?
楚稼君伸手指天:我要是不給,天打雷劈。
劉緯德:你殺那么多人,你還怕天打雷劈?
楚稼君:我下雨天都不敢從樹下走。劉叔叔,他們在催,你的意見呢?
劉緯德幾乎將下嘴唇咬出血,幾秒后,他點了點頭。
劉緯德:兩百萬,說好了!
劉緯德:你……把對講器給我……
楚稼君交出了對講器,交給了這雙顫抖不已的手。男人第一次還把對講機調到地上,手忙腳亂才握緊。
他最后抬頭看了兩人:我為了我女兒……
劉緯德按了對講機的通話鍵。
然后,所有的防守點都聽見了他的聲音。
平時,劉緯德說話,是很溫厚和緩的。
此刻,這聲音,幾乎聽不出是他的聲音,它聲嘶力竭,仿佛是心電圖的曲線被死死拉緊,繃斷時的瞬間弦音——
“一樓,是許飛——”
——是許飛。
正在趕往南側的紀勇濤,停下了腳步。
然后,劉緯德的通話斷了,伴隨一聲槍響,只余下雜音。
寂靜的雜音。
-
那個被奪下的對講機,被一槍打飛出去,在角落冒著煙。
楚稼君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劉緯德。他用槍口抵著劉緯德的頭,什么也沒說。
劉緯德睜著眼,滿眼血紅。但平時明明那么膽怯的男人,現在卻大大地睜著眼,看著黑色槍口。
幾乎要扣下扳機時,楚稼君聽見他的呢喃。
劉緯德:幫我告訴夢夢。
劉緯德:告訴我的夢夢,她爸爸沒給她丟人。
楚稼君的手指凝住了。他說不清是什么在阻礙自己,他不認識這樣的父親,他認識的父親,是簽字畫押后把他賣給賭會的男人,是給他一把槍,讓他沖在最前面開道的男人。
他沒聽過這兩個父親,喊過自己的名字。
一聲槍響,劉緯德頹然倒地。陳小虎開的槍。他愕然望著呆滯的楚稼君:大哥,你怎么了?
楚稼君:……什么?
劉緯德的尸體還保持死前的表情,睜著雙眼。
陳小虎:沖啊!我們得去車那!
楚稼君沒動。
陳小虎:大哥?大哥?!
楚稼君的腦中,在思索最后的掙扎。可他腦中一片空白,仿佛有個聲音在嚎叫,一切都結束了。
他想的只是,完了,出門前,忘了很多事。
忘了洗水槽里的盤子,忘了遛大飛,忘了帶鑰匙。
會挨罵,但是,他現在覺得,挨罵也不錯。
要是沒有來搶黃金……挨罵也不錯,寧可挨罵。
巨大的絕望和恐懼淹沒了他,其實只是被一個警察發(fā)現真身而已,他說不清為什么會有這么深的絕望,甚至恨不得給自己一槍一了百了。
因為回不去了。
沒了鑰匙的自己,回不去了。
楚稼君幾乎要放棄,他把槍丟給陳小虎,木然站著。
盤子,狗,鑰匙。
他的雙唇顫抖,不斷重復這三個詞。
如果花錢就能把時光倒回昨天,他可以燒掉自己所有的錢。
想回去,想一起趴在陽臺上抽煙,想去大排檔吃燒烤。
什么都沒有也可以,什么都毀掉也可以,砍掉一條胳膊或者挖掉一顆眼睛都可以,殺幾百萬的人都可以。
想回去。
不擇一切手段……許飛想回去。
他猛地轉過頭,眼神中的茫然宛如退潮消散,黑皮手套和面具、身上所有可能被發(fā)現的線索,統(tǒng)統(tǒng)被他丟到了角落,然后他搶過陳小虎的那顆手雷,丟向那堆東西。轟然爆炸聲中,所有證據灰飛煙滅。
楚稼君: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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