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葉言之:“???” “崽,”寇冬亢奮地道,“咱們把這個村子燒了吧!” “……” 小人徹底懵了,一句話也憋不出來了。 他原本以為,寇冬是在說笑。 可等寇冬當真蹲在了一戶人家墻角下,開始認認真真地澆油,他才意識到,青年好像是來真的。 ——是真燒。 長長的帷布浸透了油,像長地毯一樣在地上咕嚕嚕蔓延開去。 寇冬就在這面前低下了身,緩緩把手中火苗靠近。 隨著“噗”的一聲輕響,火焰驟然躥了起來,順著地勢一路向前,將這條路變為了流動著的橙紅色長河。 火勢熊熊,站立在寇冬肩膀上的葉言之神情里寫滿懵逼。 他是在第二個副本才陪伴在寇冬身邊的,還沒見過寇冬火燒古堡的操作。如今有幸見識了,才知道寇冬這火玩的是真熟練,專挑這棟房子的木質結構下手,一燒一個準。一面澆油,一面還要大聲呼救,“著火啦,救火!” 村民對火的畏懼無法磨滅,他們作為鬼時,便會被神像手心中的火燒的灰飛煙滅。縱使如今又變為了人身,那份恐懼也已經深深埋藏在了心底,只是聽見火這個字,心中便悚然一驚。 哪怕知曉自己此刻并不會被燒死,也仍是控制不住地奔出了門,迫不及待要離那跳躍著的火焰遠一些。 街上也是火焰,在這火的驅使下,他們不得不向著神廟門口集中。寇冬就蹲在這兒,跟等著豬崽回圈的養豬人一樣,慢騰騰地數驚慌失措跑進來的人數,“一個,兩個,三個……” “一百五十個,一百五十一個……一百五十二個。” 他道。 “一共一百五十二個。” 葉言之說:“這也就是說,隊伍**有五個鬼。” 寇冬糾正他:“是六個。” 還有一個鬼,因為被指認成功,燈已然滅了。 葉言之點點頭,倒是將他遺漏了。 “那么,我們便可以回答問題了,”他道,“剛進入游戲時,共有六個人,六個鬼。倒也平衡。” 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系統彈出了提示框。 【請確認該答案是否為最終答案,回答正確即可立刻離開副本。a:是。b:否。】 【請注意,每一次選擇,都將影響玩家的最終結局。請玩家慎重選擇。】 小人道:“這應當是最后答案,沒有別的村民了。” 所有的人都已集中在了這里。 只是話雖這樣說,葉言之的眉頭卻仍然蹙著。 寇冬問他:“怎么?” “……太簡單了。”小人猶豫回答,“總覺得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他比這些玩家更懂得系統。系統對于寇冬的執念,絕不是輕輕松松便能概括的——為了將青年留下來,系統會在規則中鉆能鉆的一切空子,提升能提的所有難度。 但這樣得出答案,未免也太順遂了。 只要他們找出村民和鬼的對應關系,再與神廟中的油燈數量一對便可。——這對寇冬來說,并不能算是什么難事。 他說完這句話,寇冬反而微微笑起來。他回答:“你說的對。” 說罷,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否。 系統框輕微地一卡,竟像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旋即才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葉言之還坐在寇冬肩上,終于吐露出心中想法,“我總覺得,有一個儺面不太對。” “誰?” 小人沉沉道:“總來找你的那個。” 他現在還記得那句“腰真細”,每每想起都覺得心中不爽,“她不像是玩家。” 反而更像是個npc。 寇冬:“如果是npc的話,應該也已經算在鬼的數目里了。” 根本無需在意某一個特定的人究竟是不是。 葉言之仍然覺得不對。他猶疑道:“這個副本的主要npc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只有一個傻大個兒神像,一天到晚在他們面前晃蕩,這顯然不合情理。 而神像那智商,也不太像是能擔起一個副本的主要npc…… 寇冬用贊嘆的目光注視著自家崽,感嘆:“你可真是聰明。” 葉言之驟然被夸,居然還有點不習慣。 結果寇老父親的下一句馬上就跟著來了,“一看就是遺傳我。” 葉言之:“……” 神特么遺傳。 “再找找吧。”寇冬道,“一定還有什么沒有找到的。” 村民們驚慌失措集中在神殿的這段時間,寇冬去翻了村長的家。在一個已然落滿了灰的木箱里,他發現了一本沉甸甸的本子,上頭寫著功德簿。 打開來,是村民對第一個神明的供奉記錄。 “某年某月某日,村中某某,進貢香油幾斤。” “某年某月某日,村中某某,進貢酒幾瓶,香火錢若干……” 厚厚一本,皆是這樣的記錄。神庇護了山海村幾百年,村中百姓便也供了他幾百年。 寇冬一直向后翻,在靠后的一頁上,忽然瞧見了不同于其他人的一條記錄。 “某年某月某日,鄰村無名,進貢白米一碗。” 不過寥寥幾字。 寇冬翻來覆去地看這一條,再往下翻,卻再未看見過關于這位無名的任何記載。如此厚重一本功德簿中,只有這一條并非山海村人。 寇冬沉思片刻,將那一頁紙撕了,塞在口袋中。 他尋了個空隙徑直去問秦僮。秦僮始終覺得有愧于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見了這條記錄,皺著眉沉思許久,方才一拍手,“是了,有別人曾經來過!” 寇冬:“是誰?” “不是山海村的,”秦僮回答,“是旁邊的顧家村……好像是他們村的一個乞兒。” 他說起來,又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顧家村,如今已經沒了。” “每個村都該有神明。但神說,他們村本該有的神明沒有正位,因此在那回地動中,便死了個干干凈凈——連一個人都不剩了。” 秦僮反復思忖了會兒,又拿手比劃了下。 “那是個孩子,個子不算高,大概到這兒……父母都早死了,就剩下他一個人。村里也沒人照顧他,家家戶戶都說他肯定是個災星,將他趕了出來……” “我就在村里見過他一回。那時他在神前獻東西,被村長抓住了。” 寇冬問:“是米?” “對,就是普通的米,”秦僮回答,“這種米飯,誰家沒有——沒什么稀奇的。神哪兒會需要這些!村長要他帶回去,可這孩子跑的挺快,一掙開人手就沒了身影。所以,花也就放那兒了。” 他說著,翻著這薄薄的一頁紙,也忍不住稀奇,“村長糊涂了?連這個也記?——這算什么功德!” 寇冬蹙眉。 “你們就是這么告訴他的?” “自然,”秦僮道,“平平常常的東西,要來有什么用?” 他們供奉神明,當然該是最好的。上好的酒,上好的瓜果,每一年最肥的豬羊,最飽滿豐碩的麥穗——與這些相比,不知從哪兒找來的一小碗米飯,甚至放的冷硬了,幾乎發霉,也不知道是在那孩子手里頭存了多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