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去天高

    另一邊，還在享受著的歸海石鈞在無一取下龍珠的那一刻就軟下來了。一股微弱到已經可以忽略的紫氣離體而去，直上青冥，夜空中的本就很是暗淡無光的紫微星在大周上空暗淡消失。每晚都有專人觀察星象的司天監值守之人，瞬間也是嚇住，繼而皇城司天監大亂。片刻后有人快馬直奔紫禁而來。

    氣數消失，本就和國運連一體的歸海石鈞大限也至，直接意識消散，直挺挺地往后倒去。還在埋頭苦干的玉妃卻是尚未發現，良久后其吞吐之物變化，方才察覺有異，這座宮殿頓時傳出高聲恐懼尖叫，繼而哭聲四起。

    大內自此亂了起來，后自主事的人前往此寢宮主事，太醫被傳召后也確認了無力回天，在京重臣紛紛被召喚入宮參事。司天監的來人連宮門都沒能進去，看到此番動靜，也明白進去也無用處，于是轉頭又回去了。

    無一取下珠子前就知道，如果此珠子就是鎮國之物，那么當年搶其前身皇座、一路追殺讓其魂消魄散的人，就會連同國運氣數，一并耗盡。出了寶殿，無一也去了一趟亂象分生的那邊寢宮，看了三十年前現在大概可能不記得了的故人，看到了那本來千嬌百媚但是此刻卻是花容失色的臉色蒼白的玉妃。無什么看頭，御風直直從宮殿正道上方飄行出宮，于宮門口，看到了那司天監的報信之人的失魂落魄的背影。

    鎮國之物被無一取走，皇都幾百年的壓法大陣無了陣眼之物，功效消去無形，再無有任何威能。想來后面察覺到此事情的一些妖魔鬼怪都會陸續出現，大周亂象更進一分了。不過有因才有果，三十年前的因果已解，大周也氣數了了，作為本該能承受大周最后一段氣數的人將大周終結，卻是無需有什么壞果擔當的。亂象之后，定當有新的盛世再臨，這本就是循環，不可避免。

    這些都和離開了的無一再無關系，體會著神魂里面的那股不甘氣息消散，無一是一身輕松自在。仿佛是受限制了三十年，解開了籠罩著的霧，念頭通達、身心順暢。法源星海更加活躍，法星都變得更為凝實，亮了不少。

    出了皇宮的無一沒有再回到那個酒樓客棧，直接就御風出了皇都。此間事了，這里已經已經不合適他花更多時間呆著了，并且這方世界上面的勢力，不久就將會再次出現巡游，得早點離開才行，不能像前一個人，被弄死在這里。無一想要去更遠的地方，尋找其他更加精彩的世界了。

    此前三十年，除了近十年他沒倒出走動外，前二十年都是游歷了已知道的大多數國度地域，奇人異事遇到不少，同道的不同道的也有遇到，結合當年傳承而來的知識，無一知道有其他的修行者的世界。多年打探下來，結合傳承知識，基本也是確定了幾個地方或者能離開此方世界。

    現在比當年修為更進一步，雖然還是很弱小，但是也是要去試試能不能找到通道，不然的話，老死坐化或者被抓住殺掉的結局不可避免，就如同當年傳承的那人的際遇一樣，受限制于此方世界，被發現了招來禍事，終究免不了身死。

    月輪國，這個早已經消失在了歷史上的大國，原來皇都現在卻是被一片黃沙淹沒。無一離開大周三個月了，每天都在趕路，天南地北四處去了一遍。已經走了好幾處猜測之地，很多都是不相關的，有一兩處相關，但是都已經損壞了，再無使用的可能，讓無一郁悶了一番。此處月輪國，上古大國，傳說曾經開建過祭壇供奉月亮上的神人，很多次出現異象，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傾而至，被黃沙淹沒皇都而亡國。這些傳說和故事，無一找了很多書籍以及一些皇室記載，都有類似描述，結合無一的推測掐算，這里也算是一處比較大可能還有通道的地方了。

    無一猜測，當年的月輪國應該也有想離開的人，在那些勢力沒巡游期間建立了星門離開，估計只是后來被察覺了，招致打擊，就記載來看，估計也是有人出去了才對。只是滄海桑田，以前的大國皇都早已被漫漫黃沙淹沒，成了荒無人跡的地方。御風走行方圓百里，都不見有什么人跡存在，偶有幾個沙狼蟲子之類的，卻是也不多。

    “希望這里的東西完整一點，不然的話其他地方估計希望也不大了。”無一頂著烈日，站在一座沙丘之上看著前面的一個低谷之處暗暗思量，“前面的幾處地方基本都被破壞了，剩下一些陣石，好多地方拼不起來，如果這里能保留下來大半，或者就能走了。時間不多了，想來距離上一次五十年，現在估計也只有十來年時間，再不能離開，我也得再死一遍了，唉。”

    感嘆良多，卻是也無可奈何。前人也是找了幾十年，只是他更加倒霉，只有二十年時間的修行，還沒來得及進入二境，就遇上巡游，重傷下消去。而無一現在算是比較幸運，入了二境，如今也找了好幾處地方了，還有些時間，想來還是機會很大的。想太多事情也沒用，只有看了才知道有沒有機會，無一也不再動其他念頭，朝著前面的沙丘低谷就走過去。

    天上烈日如火，不過這些對無一無用。運法之下，前面的沙子慢慢地分開一條通道，沙子壓實變化，成了石頭一樣堅硬的表面，通道斜著往地下而去。無一此前已經在這里掐算良久，直接算位置算不出來，但是掐算和自身相關的，和沙子相關的，甚至是打了個水井取水算了相關的，基本確認了這地方的特殊之處就在這里了的下面了，所以不免要鉆進去一探究竟。

    不一會兒，無一身形就入了底下，空留著一個黑黑的口子在地面之上。運法消耗自身法源星海的力量來開道，負擔還是挺大的。隨著越是往下，壓力變大了的情況下，耗法更是嚴重。走了半柱香時間，方才往下了四五十米的樣子，但是按無一估計，還有上百米的深度才可能到，只是體內法星漸漸變空，他也不得不停下來恢復一番。

    好在地處沙漠，雖然沒有高山大脈的地氣補充轉化，但是此處烈陽數百年照射洗禮，火氣和地氣并存，雖然比較亂而雜，但是勉強還是能夠取之化而為法的。盤腿坐下，運法之下，體內法源瞬間運行加快，一個立體圓球光陣透體而出，以無一為中心緩緩轉動，將外界的能量攝入煉化。一境時候，只能通過輔助方能行陣化法，現在進了一步，終于可以稍稍脫離外物，以自身法星演陣輔助，雖然范圍也不大，卻是勝在方便。

    周而往復，一共恢復了四次，無一方才到了目的之地，一處被埋在黃沙之下的地宮之內。當剛才將碰到的石壁化了口子進去后，才發現這里的空間很大。也不是黑漆漆，反而是很干凈很明亮。這讓無一心里期待更高，前面幾處都是殘破不堪，這里看著卻是比較完好，甚至沒有什么地方被破壞的。

    地宮內頭頂鑲嵌了幾顆巨大的明珠，是為這里的光源，法眼細看，還不是普通的東西，居然是刻了陣法自行發光的晶石。

    “沒想到居然還能運行，其他的東西說不定也是可以運行的。”無一從入口處看了那地宮頂部的明珠，繼而掃視其他的地方。

    只見除了一個突出了一點地面之上立著三根石柱的祭壇外，并無特殊的東西，整個宮殿就一個關閉著的石門，也無其他的出入口。掃了一眼，無一沒有再看其他的地方，就只是死死盯著那立著石柱的祭壇，心中激動不已。

    無一閃身朝著祭壇飛射而去，在空中連踩了幾腳空氣，著力往地面而去。下到地面，無一開著法眼，繞著前面的祭壇慢慢走了一圈，細細地觀察了一番，石柱表面沒有損壞，看著也沒有缺失什么東西，心里更是高興。走到了祭壇的石基處，就往上再走，登上了祭壇再行細細查看。不過到了祭壇上，無一心情卻是要郁悶起來了，因為看到了一塊石板，上面寫有字。

    “月輪滅，吾尋數十年，終于在巡游前找到此處，并集合多處遺跡之物修復了此間通道，但是因為法陣有損，無法源支撐，只能使用遺跡法根之物替代，但是只能消耗一次，后續有運者再到，需再尋新替方可使用。”

    “尼瑪，我靠，都到這份上了，還有幺蛾子，我嚓。”無一爆出多年沒爆過的粗口。

    “果然運氣不可能那么好。不過也不能說運氣不好了，起碼這里保存得那么好，還被人修復了，也省去了我的一些麻煩。前面一個既然留了字，那么肯定是出去了，看來還是有希望的。他能找來替代的，我也能，不行就多挖幾處看看。”

    無一看文字，郁悶之下，也只能繼續繞著石柱再看了一遍，確認了真的沒多大受損的地方并不影響使用。另外在石柱圍繞的中心處有一個小凸起上還看到了前面的人使用的那個陣法法根之物，一個破裂了的玉石手鐲，可能是能量被抽光了，現在變得暗淡破裂開來。

    “也不知道前面那些建立法陣的人從哪里獲得的這些材料，被圈禁壓制下還能煉制那么多東西，真是難明白。”無一將那無用之物拿起來看了看，也是無語，扔到了祭壇下面去了。這個疑問無一很久就有，但是他不知道為什么，時間太久遠了，或許一些地方有記載或者傳說，但是無一沒看到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