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彎弦月掛在屋檐,尖尖的角兒藏在云間。 月色溫柔,星子璀璨。 盡數落在一雙風華瀲滟的眼。 顧執淵坐在窗柩上,望著院子里那株高大的銀杏樹,手里提了個酒壺。 清酒經月輝一照,如白練般入他喉。 聶澤君的消息傳來時,他正與人商議三月后其他諸國來京會晤之事。 眼下的大乾看似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實則早已內憂外患,八面楚歌。 可大乾的人不這么覺得,他們沉浸在大乾是個強盛之國,諸方來朝的美夢中,不曾清醒。 年輕的陛下雖有所查覺,但年輕的人啊,總是不信邪,總覺得靠他們的力量就能改變世界,不必聽信老人,不必仰賴前輩。 年輕的人,甚至還想將阻礙他發光發熱大展拳腳的苦心人踢出局外。 但顧執淵并不在意這些,有時候他覺得,大乾朝就算真的亡了,也不是什么特別大的事。 他也不知道,于他而言,什么才是大事。 他覺得這世上,沒什么東西值得珍惜,反正都是一團腐朽的亂麻,不如一把火燒了干凈。 他厭惡這個世界真的很久了,從趙楚將一切交給他開始,他就變得一點也不喜歡這個世界,每日都活在懨懨憎意中。 可當他撇下諸國會晤之事,不管不顧,直奔回京,只為確認沈非念的安全時,那一刻,他知道了什么是重要,什么值得他珍惜。 可惜的是,沈非念知道她是棋。 他竟無從反駁。 這太可笑了。 他以為,沈非念不會知道。他抱著這樣僥幸的心理,像個潛逃的通緝犯一樣,懇求著上天讓自己能逃過一劫,能從沒有指望的黑暗里偷得一點點歡愉和希望。 但他早該想到的,沈非念是裝糊涂的高手,她聰明得像只狡黠的狐貍,哪里會猜不透? 他不能辯白,因為一開始,他的確只把沈非念當棋,幫她也好,救她也罷,主動當她的金大腿等等這些,都是因為她,有,用。 但一開始,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動心啊。 怎么輪到他動心的時候,又無法回到最初,讓一切干干凈凈的開始呢? 最離譜的是,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是何時動的心,哪刻失的控。 “王爺?” 沈非念醒轉,坐起來便看到顧執淵正坐在她臥房的窗子上喝酒,月色勾勒出他的側顏,飲酒時喉結上下滑動,清貴又風流,這人真是……好看得不像話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