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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鶯兒才看見是他，立刻又含胸駝背，不自在地往角落里挪。

    杜清檀伸手抓住李鶯兒的肩頭，用力往后掰，輕聲道：“挺起來。”

    李鶯兒勉勉強強挺了一下，又縮回去，垂著眼低著頭紅著臉一動不動。

    杜清檀嘆了口氣，示意獨孤不求：“坐。采藍(lán)呢？”

    “我沒遇到，她干嘛去了。”

    獨孤不求一瞧，李家姐弟倆一左一右，把杜清檀給包圍了，只好委委屈屈地在她對面坐下來。

    剛落了座，采藍(lán)快步走了進來，神色怪怪的。

    杜清檀輕輕拍手：“既然人到齊了，那便動手罷。”

    她今日請的主菜是魚膾，乃是才從河里撈起來的新鮮大鯉魚。

    通過廚師的一番巧手，切成薄片或是細(xì)絲，半透明，輕薄細(xì)嫩微甜。

    加上黃芥末、蒜泥、橙絲、幽菽、蔥末制成的調(diào)料，乃是時人最愛的珍貴美味。

    再配一份香糯軟滑的江南稻米，一碗鮮香美味的莼菜羹，一壺長安本地的阿婆清酒。

    便是珍饈樓最貴的魚膾了。

    杜清檀這個主人先發(fā)話，最先敬的當(dāng)然是獨孤不求。

    她謝他救命之恩，再謝他幾次三番幫她大忙。

    獨孤不求笑瞇瞇的喝了，然后又反手敬了杜清檀一杯。

    說是也要謝她幾次三番收留照顧之恩。

    杜清檀也喝了，再要敬李鶯兒姐弟，卻被李啟搶了先。

    “這杯該我們敬五娘，多謝你及時出聲提醒，救了家祖母的命。”

    李老夫人一直靜養(yǎng)著，恢復(fù)還算好，他們家都記杜清檀的情。

    杜清檀本就是個酒量大的，何況這個阿婆清酒度數(shù)本就不大，自是笑吟吟地一口飲盡。

    跟著又是李鶯兒敬她：“多謝五娘幫我治病。”

    杜清檀又喝了。

    獨孤不求正想說話，李啟又搶著敬酒：“多謝五娘不嫌棄我，請我吃飯。”

    獨孤不求插不上話，恨恨地夾了一塊魚膾使勁嚼啊嚼。

    李鶯兒小聲道：“獨孤公子，您沒蘸調(diào)料。”

    獨孤不求眼里閃過一絲不耐煩，可看到杜清檀和李啟在那說得高興，就勾唇一笑：“這樣別有風(fēng)味呢，你要不要嘗嘗？”

    李鶯兒不期他竟會這樣問自己，便紅著臉點點頭。

    獨孤不求就夾了一箸魚膾，準(zhǔn)備放到李鶯兒的碟子里。

    忽見杜清檀抬眸往這邊掃了一眼，于是那魚膾就轉(zhuǎn)了個彎，硬生生變線，落到他自個兒嘴里。

    李鶯兒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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