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英布歸順劉邦

    于是韓信派人前往燕國，燕國果然望風而降。韓信向劉邦報佳音，并建議封張耳當趙王，劉邦應許。西楚國經常出奇兵，渡黃河攻擊新建立的趙國。張耳、韓信不斷出兵應戰，順便奪取趙國原來所屬的其他城市，征集民兵，送往滎陽前線。

    漢王國使節隨何，抵達六縣，九江王王府太宰負責接待，過了三天，仍不能晉見九江王英布。隨何告訴太宰說“大王所以不肯接見我，原因很簡單，準認為西楚王強大，而漢王弱小。然而，我正是為這件事，來向大王作一分析。假使能給我一個機會，我說得合理，大王一定樂于垂聽，我說得不合理，滿可以把我和二十個隨從，綁到九江街頭處決，更足以證明大王厭惡漢王，以表效忠西楚。”

    太宰向英布報告，于是英布召見隨何。隨何說“漢王派我晉見大王，實在不明白大王跟西楚霸王怎么這等親近？”

    英布說“他是領袖，我是部下，我得朝向北方侍奉他。”

    隨何說“大王跟項羽，本來都出身臣僚。如今卻朝向北方侍奉他，當然是認為西楚強大，可以得到保護。但問題就出自這里。項羽攻擊齊國時，親自背著構筑工事的木板，身先士卒，冒險犯難。大王欲動員全國軍隊，親率為西楚兵團的前鋒。可是你僅僅派了四千人前往助戰，一個臣服北方的人，難道是這個樣子？漢王攻陷彭城，項羽還沒有離開齊國之前，以大王的立場，就應該出動全軍，北渡淮河，反攻彭城。可是你擁兵一萬有余，卻不動一兵一卒，袖手旁觀，隔山觀虎斗，對于保護自己的領袖，難道是這個樣子？大王虛情假意，只在表面上嚷嚷效忠西楚，就想得到實質上的雄厚利益，我不認為你會如此。不過我也理解，大王所以不敢明目張膽的背棄，是考慮到西楚王國強，而漢王國弱。但你并沒有深思，西楚兵力雖強，天下人卻認定他們不義，撕毀盟約、謀殺義帝歷歷在目。現在漢王聯合各國，退守成臯、滎陽，擁有從蜀漢運來的豐富糧草，壕溝深廣，營壘堅固，分兵據守沿邊險要。西楚兵團深入敵國八九百里，老弱殘兵要從千里以外，轉運輜重，而漢王堅守不動，西楚大軍立刻陷于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苦境，所以說，西楚軍事力量，不足仗恃。假如西楚戰勝漢軍，則各封國都會恐懼，互相援救，在這種情形下，所謂西楚強大，那強大恰恰為他招來天下各國的攻擊。西楚王之不如漢王，至為明顯。大王不結交萬無一失的漢王，卻把自己托付給危機四伏的西楚王，使人感到困惑。但我的意思并不是說，僅靠九江國的部隊，就能夠把西楚消滅。大王如果背棄西楚王，項羽必然被你羈絆，暫時不能對漢王發動大規模攻擊。只要幾個月工夫，漢王就可有充裕的時間，底定天下。我就追隨大王，僅帶一把佩劍，單身回到漢王國，漢王勢必割地分封。何況九江國本來就是大王的封地，當然物歸原主。”

    英布大喜說“我愿意接受你的指示。”

    秘密承諾背棄西楚，但對外還不敢泄露。這時，西楚王國的使節正在九江，住在招待所，催促英布出兵。隨何決定逼迫英布表明態度。趁他們在廳堂議事時，隨何直闖而入，坐在西楚使節的上方尊位，說“九江王已經歸附漢王國，西楚怎么還來催促發兵？”

    事出倉促，英布一時瞪目結舌，西楚使節一看發生變化，立刻起身告退。于是隨何對英布說“既然已經決定，就應該把西楚使節殺掉，莫讓他們回去報信，然后迅速投奔滎陽，跟漢王結盟，合力同心。”

    英布說“一切聽你的。”

    立即下令處決西楚使節，揮軍北上，向西楚發動攻擊。西楚政府派大將項聲、龍旦迎戰。纏斗幾個月，九江軍大敗。英布打算率領殘軍投奔滎陽，又恐怕西楚兵團追上把他殺掉，于是拋棄他的部隊，跟隨何改穿平民服裝，單人匹馬，從小路投奔劉邦。

    十二月。

    英布抵達滎陽時，劉邦正張開兩腿，在那里洗腳，大模大樣，傳喚英布晉見。英布既是名將，又是封王，忍受不了這種羞辱，勃然大怒，后悔不該做這樣的抉擇，恨不得自殺。可是等到了接待處，一切設施，包括帳幕、飲食、隨從，都可比擬劉邦，又不禁大喜過望。

    于是，英布派人到九江接運眷屬，但西楚王國已派大將項伯，收容九江的殘兵敗將，把英布的妻子兒女盡數屠殺。英布派出的使節辛苦召引，總算集結到一些老友、臣僚，率領數千人回來。劉邦再撥一部分部隊給英布，請英布據守成臯。

    西楚兵團不斷破壞漢軍從黃河渡口到滎陽大營之間的甬道，漢軍開始受到糧食缺乏的威脅。劉邦跟酈食其商量用什么方法削弱西楚的力量。酈食其說“從前，子天乙討伐姒履癸，把他的后裔封到杞國。姬發討伐子受辛，把他的后裔封到宋國。如今秦王國品德敗壞，仁義淪喪，并吞各國，消滅各國祭祀天地的神壇，使各國的后裔連一塊立足之地都沒有，所以人心思變。大王假使也能封六國皇家的后裔，他們的國王、官員、人民，都會感激你的恩德，沒有人不敬佩你的道義，男人愿做你的部屬，女人愿做你的奴婢。恩德和仁義具備，大王自然面向南方，成為霸主，西楚一定屈服。”

    劉邦說“好極了！快去刻印，就帶著它去封六國皇家后裔。”

    酈食其還沒有動身，張良從外地返回滎陽，進來拜見。劉邦正在吃飯，召來張良說“快來！有人給我出了一個打擊西楚的好主意！”

    把酈食其的話重復一遍，問說“怎么樣？”

    張良吃驚說“誰給你出的這種餿主意？大王，你可要亡國啊！”

    劉邦不解說“為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