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有可能拿其中一科、甚至兩科的第一名,但是他不可能拿三科第一!這不符合實情!” 莊墨梗著脖子道。 “這哪里不符合實情了?” 陳院長冷笑著,反問。 “第一場、第二場他拿第一,我勉強可以信服。 但是第三場考時務策,不可能有人比我更厲害!” 莊墨一臉自負。 莊墨如此傲慢,陳院長看不下去了:“莊墨!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承認你的時務策是寫得很好,但是這并不代表這世上沒有比你更厲害的人存在!” 被陳院長潑了這么一盆冷水下來,莊墨終于收斂了一些。 但是他仍是不相信書院的評分:“就算這個世上真的有人比我時務策厲害吧,那個人也不會是戴云澤!” “為何不會是他? !” “戴云澤今年十六歲,比我小三歲。 我比他多讀了三年的書,又比他多在書院學了兩年,我怎么會不如他? !” 莊墨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莊墨的態度真的是槽多無口,陳院長被他的話氣得腦殼痛,當即就罵他道:“莊墨!你是蠢還是笨? !誰說了學識是和年齡掛鉤的? !而且你不應當為此感到羞恥嗎? !你比戴云澤癡長了三歲,文章卻做不得遠不如他好!你怎么還有臉來和我鬧,說夫子們評分不公正? !” “我寫的文章不可能不如戴云澤寫的!” 莊墨面紅耳赤地和陳院長爭辯起來,“院長你這番話說得沒有道理!” 眼前的莊墨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陳院長不耐煩和他扯皮,干脆把這一次考試的卷子翻了出來,把戴云澤寫的那三份一把杵到莊墨的面前:“戴云澤的文章做得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你自己看!” 莊墨“哼”了一聲,接過陳院長遞來的卷子,翻開來看。 陳院長就抄了手站在一旁,等莊墨看完了,自己打自己的臉。 誰知道莊墨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戴云澤寫的卷子,態度更加強硬了:“這戴云澤寫的文章不過如此!比我寫的差遠了!院長你還不承認他是被夫子們包庇拿的第一嗎? !” 陳院長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個莊墨居然自我感覺如此良好!看完了戴云澤的文章,他居然還覺得自己更優秀? ! 陳院長氣得胡子都要被吹起來了! 面對如此自大狂傲的莊墨,陳院長不想給他留面子了! 一把抄過莊墨手里的卷子,陳院長目光森冷地看著莊墨,寒聲道:“既然你這么不相信夫子們的閱卷水平,那我就把你和戴云澤的卷子張貼出去,讓書院里所有的學子都來評分!到底是你的文章更好,還是戴云澤的更好,看大家的評分便知!” 聽到陳院長這個主意,莊墨當場就答應了下來:“好!就這么辦!” 看到莊墨這服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陳院長只想冷笑。 呵,莊墨,這是你自找的! 到時候你從高處狠狠地摔下來了,可別怪我一早沒有提醒你! ———— 陳院長把戴云澤和莊墨的卷子張貼了出來,讓書院的學子們投票,選出他們心中覺得更好的那一篇文章。 為了防止和莊墨相熟的學生認出他的字來,陳院長貼出來的卷子是讓人重新抄寫過一遍的。 然后給書院在讀的學子們沒人發三張顏色不同的選票,紅、黃、藍三色,對應一、二、三三場考試,不記名投票。 能到岳麓書院里來讀書的學生都是有些真才實學的,性子多少都有些清高。 清高的學生最討厭的就是徇私舞弊,所以陳院長并不會擔心他們的投票不公正。 戴、莊二人的卷子貼出來之后沒多久——也就半個時辰的事兒——評選結果就出來了。 每一份戴云澤寫的卷子下面,都是滿滿當當的選票。 紅、黃、藍三色,幾乎要把告示欄給貼滿了。 而莊墨寫的卷子下面,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張。 從學生們評選速度之快、戴云澤得票率之高,可以看出戴云澤的實力遠超莊墨。 大家投票都不帶猶豫的~ 在這一場比試當中,戴云澤以碾壓的態勢,戰勝了莊墨! 不費吹灰之力。 ———— 夜深了。 書院的學生們都興奮得睡不著。 每一個宿舍的學生都在激動地討論著今天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斗。 天哪嚕,那拿第一名的應該就是戴云澤寫的文章了吧? ! 這是什么神仙文采啊? ! 讀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的文章寫得也太好了吧! 嗚嗚嗚,想要這樣的才華! 羨慕!實在是令人太羨慕了! ———— 而和沸騰的書院宿舍相映成趣的,是站在告示欄前有如一潭死水的莊墨。 莊墨已經在告示欄前面站了一個多時辰了。 并且,大有要站通宵的趨勢。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爭,陳院長也不愿意看到他就此消沉。 來到莊墨身邊,陳院長開口道:“這回,你對夫子們給出的評分結果沒有異議了吧?” 戴云澤能收買閱卷的夫子,難道他還能收買整個書院的學生不成? ! 被現實打擊瘸了的莊墨沉默了好久好久,才開口回應陳院長的話:“陳伯伯……我真的比不過戴云澤這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嗎?” 雖然很想很想馬上回答一個“是”字,但是善良如陳院長,還是溫柔地開導了莊墨:“墨兒,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你并非一無是處,你身上肯定有比戴云澤更優秀的地方。” 陳院長的話點亮了莊墨眼里的光:“真的? !” 可這光并沒有持續太久。 片刻后,莊墨又垂頭喪氣地開口道:“就算別的地方比戴云澤優秀又怎么樣,我的文章做得沒有他好。” 陳院長是個正人君子,他說不出違心的話,騙莊墨說他不比戴云澤差。 于是,聽到莊墨自暴自棄的這句話,饒是陳院長這般溫柔的人,也一時間無言以對了。 噎了老半天,陳院長這才嘆息一聲,對莊墨道:“墨兒,你還年輕,人生還很長。 不要在這件事上鉆牛角尖了,往后你會碰到更多比戴云澤更厲害的人。 難不成你沒遇到一個,就要消沉一次?”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陳院長這話真實地觸動到了莊墨的自尊心。 莊墨一個牛高馬大的少年,捂著自己的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雖然莊墨什么都沒說,但是陳院長懂得,他已經接受了自己不如戴云澤這個事實。 長嘆一聲,陳院長伸手在莊墨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轉身,走入了夜色當中。 ———— 關于書院這場鬧得沸沸揚揚的投票,作為當事人的戴云澤第二天才知道。 還是從只比他早了一個晚上知道的文曦那里聽說的。 對此,戴云澤哭笑不得。 怎么他什么都沒干呢,就把莊墨整個人給打趴下了? “你并沒有什么都沒干啊。” 文曦替戴云澤理直氣壯,“你這不是寫了三篇把莊墨的臉打腫成豬頭的文章嗎?” 戴云澤:“……” 戴云澤:“是他先撩我的。” “好啦我知道你的啦!” 文曦似嗔非嗔地看了戴云澤一眼,然后把這個話題略過去了,直接問起了自己關心的事情,“過幾天你們這些通過入學考試的學子就可以入住書院了,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要不要我和負責后勤的陳大媽打聲招呼,給你分一間坐北朝南的房間?” 聽到文曦這話,戴云澤靜默片刻,才開口道:“月兒,我并不打算入學。” 沒想到戴云澤會這樣說,文曦一時間傻了。 呆了好一會兒,文曦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問戴云澤道:“為什么? !為什么你不入學? !之前你無論刮風下雨都會來書院外頭聽夫子講課的,現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坐進課室里聽課了,怎么你反倒不愿意了? !” 噼里啪啦說完這一大通,文曦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你是不是顧慮錢的事情? 沒事的,書院一年的學費也不多,我先幫你墊著,你先入學!”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錢的問題。” 戴云澤忙連連擺手,解釋,“我這大半年來都有在努力賺錢,借的債務也還了大半了。 這點學費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那為何……?” 文曦疑惑了。 這時候,戴云澤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月兒,我說實話你可別笑我自大……我是覺得書院的教學內容已經不能滿足我了。 因為夫子們要考慮到每一個學生的水平,折中授課。 而且,書院的課程我看過了,是我都懂得的知識。 與其把時間用在書院這里,我還不如多買點書自己看自己學,興許進步還大一些。 這樣我也可以自己把控好時間,既不耽誤賺錢,也不耽誤學習。” 戴云澤的性格文曦是了解的。 他絕不是那種托大愛吹牛的人。 既然他說了他覺得自己在書院學不到新知識了,那就一定是這樣。 于是文曦了然地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說完這么一句,文曦又對著戴云澤眨了眨眼睛,提出了一個陡峭的問題:“云澤你靠什么賺錢來著? 賺得多不多? 可以拉我入伙嗎?” 沒料到文曦會問出這個問題,戴云澤先是一怔,繼而“唰”地一下紅透了臉。 “月……月兒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