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此時在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林原野能夠清晰看到的畫面，除了自己再無其他。

    雖然他心中亦有不小的疑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用火山來形容程燎。從字面上的解釋與意義來看，程燎這樣的長相與性子看上去，似乎與火山絲毫沾不上邊。與其說對方像是火山，還不如說男人如同冰凍的湖面來得貼切。

    可林原野偏偏就是這么用了。至于詳盡的原因與理由，他自己也暫且說不上來。

    定定注視著男人眸中映出來的自己，林原野良久沒有出聲答話。他甚至止不住地想要猜想，對方是否也曾經(jīng)這樣看過身旁的其他人。大概沒有人能從程燎這樣的目光里全身而退，甚至?xí)腥烁试傅淦渲兴さ梅凵硭楣恰?

    林原野大概能夠有幾分理解，那些人藏于心中的想法了。

    忽然前所未有般地意識到，自己這些年來從別人身上聽到的看到的，糊弄欺瞞那些酒肉朋友或是心血來潮逢場作戲時，輕易占據(jù)上風(fēng)且游刃有余的手段，不過也都是些紙上談兵的模仿挪用而已。

    他終歸還是沒和任何人有過超出父母朋友的親密關(guān)系，終歸還是沒有好好談過一場戀愛。

    沉默地在心中將自己判定為暫落下風(fēng)，最終也沒能回應(yīng)對方的話，林原野在耳中旁人的高興呼喊聲里，抱著謹(jǐn)小慎微的態(tài)度與想法，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開了自己的臉。

    “魚釣上來了。”林原野滴水不漏地轉(zhuǎn)開話題。

    程燎從他面前站起身來，順著他指尖落點的方向看了過去。

    釣魚那人已經(jīng)動手取出魚嘴里的鉤，興致高昂地將魚放入身側(cè)的提桶中。起身來回走動的大爺，目光略含欣賞地看向林原野稱贊道：“年輕人釣魚知識掌握得不錯。”

    “會釣點小魚。”林原野禮貌性地朝對方笑了笑。

    目睹那條魚釣了上來，兩人也就不再在河堤邊停留，很快就離開了。回到家中已經(jīng)臨近中午，程燎從隔壁歸還輪椅回來，在廚房中洗過雙手，就準(zhǔn)備動手做飯。

    林原野坐在餐桌邊低頭撥弄那些菜，余光掃見男人從角落里拎出閑置已久的菜刀與砧板，饒有興致地主動問道：“需要我?guī)兔幔俊?

    程燎聞聲瞥了他一眼，“你會嗎？”

    “洗菜我會。”林原野毫不猶豫地道。

    “廚房里地板滑。”視線掠向他受傷的那只腳，程燎并未采納他幫忙的提議。

    林原野從順如流地哦了聲，本著不給對方添麻煩的想法，老實坐在餐桌前沒有動，雙手撐臉百無聊賴地望向他道：“我是不是應(yīng)該給你付工資？”

    “不用。”男人淡淡開口。

    林原野挑著眉尖收回視線來，先是拿起那把蒲扇慢悠悠地?fù)u過兩下，接著又去翻裝有蔥姜蒜的袋子。

    眼尖地瞧見一抹紅色從袋口掉出來，林原野下意識地彎腰將它撿起來。定睛去細(xì)看時，才發(fā)現(xiàn)是雜貨攤老板送的情人結(jié)手鏈。

    編手鏈的繩子雖然粗糙普通，手法看著卻相當(dāng)細(xì)致漂亮。倘若是放在平日里，林原野大多是看都不會去看這東西。但想到這是老板送給他們的情侶款，林原野便興致勃勃地將紅繩按上自己手腕，粗略比劃了一下繩子的長度。

    確認(rèn)過手腕能夠順利戴進去，林原野轉(zhuǎn)頭出聲叫住忙碌的男人，朝他揚起自己捏在指尖的紅繩道：“可以過來幫我戴一下嗎？我自己好像戴不上。”

    程燎踩著他的尾音緩緩走近，認(rèn)出他手中的紅繩是老板送的情人結(jié)，目光意味難明地落在他臉上沒有動。

    頂著面前男人久久的注視，林原野鎮(zhèn)定自若地露出淺淡笑容來，“今年是我本命年。”似乎已經(jīng)自動忽略掉這條手鏈的名字，他漫不經(jīng)心地偏了偏頭，語氣嚴(yán)謹(jǐn)認(rèn)真不似作偽地補充，“我爸說本命年要戴紅色。”

    程燎不予評價地接過那條情人結(jié)，“哪只手？”

    左右之間略微搖擺過后，林原野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程燎將紅繩套入他手腕里，替他將繩子縮到最合適的圈圍，隨即松開了自己的雙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