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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搭理宋阿姨，她站在屋子中間，尷尬得連手腳都無處安放，張開嘴幾欲跟趙小萍說點(diǎn)兒什么，可最后卻都咽了回去。

    木板床很小，我們?nèi)齻€(gè)人并排而坐，手臂都是一個(gè)挨著一個(gè)，所以能夠明顯感覺到趙小萍的整個(gè)身體都在輕微地顫抖著。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調(diào)整完氣息，開口的時(shí)候整個(gè)人已經(jīng)非常平穩(wěn)了：“你們?nèi)プ允装伞！?

    不用問也知道，這句話是對著宋阿姨說的。

    宋阿姨臉色突變，撲通一聲跪倒下去，然后匍匐到趙小萍腳邊，拉住趙小萍破舊的褲腿苦苦哀求道：“大姐！我不能去自首啊！我家里還有一個(gè)患了唐氏病的女兒，我們要是坐牢了，她該怎么辦啊！我求求你，就看在我把你兒子養(yǎng)的不錯(cuò)的份兒上，你放過我們吧！”

    趙小萍沒有說話，眼淚默默地、撲簌簌地往下掉，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宋阿姨見她似乎有所觸動(dòng)，又繼續(xù)哭道：“大姐，這樣，你開個(gè)價(jià)，多少錢我們都認(rèn)，我們都愿意補(bǔ)償！這樣，我?guī)湍惆堰@些年欠下的那些債都還清行不行，啊？再幫你在城里買套房子，以后你也方便去看你的兒子啊！行不行啊？”

    “幫我？”趙小萍緊緊咬著后槽牙，吐出兩個(gè)字。

    “不！不是幫你！”

    宋阿姨頓覺說錯(cuò)了話，竟一巴掌狠狠抽到自己臉上。

    那巴掌是真狠啊，只幾秒鐘的工夫，她的右臉頰就腫起了一個(gè)高高的紅手印兒。

    “是我們應(yīng)該的，這本來就是我們該為他付出的！大姐！謝謝你啊！謝謝你這么多年對他不離不棄！我們是真的感恩不盡啊！”

    這句話不知道是戳中了趙小萍的哪個(gè)點(diǎn)，她聽完以后忽然就淚奔了。

    趙小萍看向破陋的屋頂，頭朝后仰去，眼淚順著深深的褶子滑落下來，她沒有說話，可這沉默卻更令人無比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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