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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知道他要做什么？”江樅陽沉聲道，也是顧念早前舊情。

    祁王抬了抬眼皮，笑：“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嗎？”

    江樅陽：“那晚刺殺凌閣老的人中就有他。”

    祁王但笑不語，那樣情況下猜到陳鉉就是刺客之一并不難，江樅陽若是只想說這事，那可就令人失望了。

    “陳鉉說，他是奉陛下之命行事。”

    祁王放在膝頭的手倏爾收緊了，便是臉上的笑容都瞬間凝滯：“陛下？”

    江樅陽沉沉一點頭：“他是怎么說的。”

    “他說，你信嗎？”祁王定定的看著江樅陽。

    片刻后江樅陽開口：“我信。”

    祁王挑挑眉：“我也信！”他眉心一皺，主弱臣強(qiáng)，陛下對凌淵的不滿也不是一日兩日的。這節(jié)骨眼上，陛下要殺凌淵，是為福王？還是不想太子日后受掣肘。

    “陳鉉怎么說的？”祁王問江樅陽。

    江樅陽道：“他說是陛下不想太子將來成為凌閣老傀儡。”

    祁王瞇了瞇眼，沉吟片刻道：“陛下的顧慮倒也情有可原。”可把事情交給陳忠賢去辦，祁王總是忍不住往深處想。

    不經(jīng)意間瞥見江樅陽的表情，祁王心里一動：“你是不是還有話沒說？”

    江樅陽皺起了眉頭，想起了陳鉉說的那些話，他想拉攏祁王，畢竟祁王在宗室內(nèi)舉足輕重，自己不說，陳鉉怕是也會找上祁王的，遂他道：“陳鉉似乎想拉攏您。”

    祁王挑起眉梢：“拉攏我，我有什么好處？”

    祁王輕嗤一聲：“陳鉉那小子是不是說，要是沒了凌淵，我這個叔王就能更進(jìn)一步了。聽著還怪有道理的。”

    江樅陽垂了垂眼道，“聽聽罷了！”

    祁王看了看他，“可不是，也就是聽聽罷了。若是陳家醉翁之意不在酒，說是沖著凌淵而去，最后關(guān)頭調(diào)轉(zhuǎn)槍頭對付太子去了，你說我還能回頭嗎？還不是得一條黑走到底。失敗了就是個死，就是成功了，上頭也還有個陳忠賢和鄭家壓著呢，和現(xiàn)在有什么兩樣的。就鄭家人那德行，我倒寧愿和凌淵打交道，起碼講道理啊！”

    祁王嘖嘖兩聲，看著江樅陽的眼睛道問他：“你說陳鉉哪里的底氣覺得可以說服我？”

    江樅陽平靜道：“病急亂投醫(yī)。”

    “看來病的不輕，那就更不能與之共謀了。”祁王把玩著手里的印章，掀了掀嘴角：“趕明兒找個機(jī)會我和凌淵說說閑話，把你摘出來。你以后少跟陳鉉來往，陳家沒幾天好蹦跶了。”

    雖然凌淵可能已經(jīng)知道皇帝的意思了，可這不妨礙他去賣個好。

    但凡一枝獨秀的權(quán)臣都沒什么好下場，凌淵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否則早年他就不會看著皇帝扶起了楊炳義、陳忠賢等人而不打壓。各方勢力互相制約是最好的局面，要不是皇帝被鄭貴妃迷了心竅，想廢太子，哪有這幾年的亂事。

    眼下皇帝終于不得不消停，又能過安穩(wěn)日子了，他吃飽了撐的才和陳家攪和在一塊。

    等皇帝駕崩，太子登基。凌淵肯定會再放一些權(quán)，還有福王一系空出來的位置，自己正可帶著宗室崛起，說來因為天順帝當(dāng)年被景泰帝在背后插了一刀，就有些不待見宗室，這些年宗室著實有些不得志。屆時還有楊炳義等幾方勢力，百花齊放才是春天。

    誰說兩黨就得斗得你死我活，凌淵和陳忠賢斗得厲害那是涉及到了奪嫡，攸關(guān)身家性命能不下狠手嗎？凌淵和楊炳義兩派可遠(yuǎn)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江樅陽神色微微一凜，正色道：“不會了，給您添麻煩了。”

    祁王笑笑，站了起來，繞到江樅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該用晚膳了，走，咱爺倆好好喝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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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那日，李四舅結(jié)案，與凌淵說的一般無二。李四舅被罷官且罰沒家產(chǎn)，徒五年，就在刑部大牢里。宣判出來后，萬氏帶著幾個表弟表妹一路哭到了凌府，幾個小的嚎啕大哭，聲嘶力竭，把左鄰右舍都給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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